七老大接起电话，听到我这边的状况也是大为震撼，赶紧又安排了另外的人来接应我们。
匆忙挂断电话后，我们四人扶着老林，几乎是一步一步挪到了一楼，为了吕家的那些人又来找麻烦，我们几人又回到了那处电梯井藏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两辆车先后停在烂尾楼正前方的那处空地上。
七老大的人来了。
将老林扶上了其中一辆车后，我们便去了另外一辆车。
老林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挥挥手就关上了车窗。
在我们几人上车的那一刻，我心底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这一次来的是一位跟我们仨差不多年纪的男子，沉默寡言，确认是我们几个后，一脚油门便冲出了这处烂尾楼。
去机场的路上，张强突然拍了下大腿，发出"啪"的一声响。
我吓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诶，老林那表情你们看见没？"
张强咧着嘴，脸上的肌肉却不自然地抽搐着。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活像见了阎王，有什么怕的？"
他试图用夸张的语气缓解车内沉闷的气氛，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陈墨靠窗坐着，右手腕已经找了一个小木板简单固定，闻言扯了扯嘴角。
"你他妈还有心情说笑？刚才谁吓得差点尿裤子？"
他边说边用左手在车窗上无意识地画着圈，玻璃上凝结的水雾被他划出一道道痕迹。
车子在路上飞驰，我透过后视镜看到开车的男子不时瞟向我们，眼神里藏着一丝不安。
"我尿裤子？"
张强提高音量。
"呵呵，笑话，老子根本不带怕的好吗，陈墨，你手腕都抖成筛子了，还说我？"
他伸手去拍陈墨的肩膀，却在接触到的一瞬间被陈墨条件反射般地躲开。
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张强干笑两声，收回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很快。
车子便驶入机场高速，远处航站楼的轮廓在晨雾中逐渐清晰。
陈墨突然坐直了身体，眉头紧锁。
"你们看那边。"
他指向航站楼侧面的一处应急通道，那里站着三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但姿势僵硬得不自然，其中一人正仰着头，以一种人类难以做到的角度直视着天空！
"可能是在检查什么吧。"
张强嘟囔着，却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车子停在出发层，我们谢过司机，匆匆推门下车。
司机对我们露出一个尴尬的笑，一句话也没说，掉了个头，飞似地跑了。
此时，冷空气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有些激动的心情。
航站楼内灯火通明，人流如织，广播里反复播报着航班信息。
"快点，还有二十来分钟就登机了。"
陈墨看了眼手机催促道。
我们小跑着穿过自动门，暖气瞬间包裹全身。
安检口前排着长队，俩小孩在大人腿边嬉戏打闹。
"操，这么多人。"
张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早知道就……"
"别废话了，排队。"
我打断他。
这时，航站楼另一端的出口处，站着一个穿红色长袍的少女。
我的目光一下被她的身影给吸引了过去。
她安静得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与周围匆忙穿行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我揉了揉太阳穴，不再去看。
过了安检口，我们几人便往航站楼方向继续小跑。
此时，那位少女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那件红袍我认得，是那种厚重的羊毛质地，在明亮的机场灯光下呈现出血液般的暗红色。少女的头发漆黑如墨，垂到腰间，衬得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她就那么站着，目光直直地锁定在我身上。
"喂，发什么呆？"
张强推了我一把。
"喂，哲哥，再不走真赶不上了！"
我机械地向前迈步，眼睛却无法从那个身影上移开。
这时，少女缓缓抬起一只手，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轨迹。
刹那间，我竟感觉周围的噪音全部消失了，人群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你们有没有觉得……"
话音未落，却发现陈墨和张强已经走到了前面，正回头不耐烦地等着我。
他俩涨红着脸，嘴在快速动着，我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我再次看向那个出口时，红袍少女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稠的黑暗，正从那个角落向四周蔓延，吞噬着光线和声音。
我眨了眨眼，再睁开时，整个航站楼已经陷入一片漆黑。
"陈墨？张强？"
我喊道，声音在虚无中回荡。
没有回应。
我伸手向前摸索，却只触到冰冷的空气。
黑暗中渐渐浮现出微弱的光点，就像那些遥远的星辰，而此刻，地面也变得柔软而不真实，就像踩在积满水的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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