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之擦了一下眼泪，声音有些嘶哑地说：“妈妈，你感觉怎么样了？”
顾文素摇了摇头，但是身体一动伤口那里就是钻心的疼痛。
但是无论身体上有多痛，都不及心里十分之一疼痛。
“你还渴不渴？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但是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要等各项身体指标检查过后确定你没事才能吃东西，妈妈，就先委屈你了。”
顾倾之絮絮叨叨又说了一堆，丝毫没有提起自己在这两天里不吃不喝照顾她的事情。
顾文素已经无心顾念这些，她想起程思思说出来的真相，猛地一把抓住顾倾之的手，顾倾之被她吓了一跳，担心地问：“妈妈，你怎么了？”
她看见顾文素的眼睛，逐渐变得血红起来，一字一字仿佛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都带着巨大的恨意：“倾倾，你外公都顾耀宗害死的，你不要顾念父女之情，一定不能放过他！”
“你说什么？”顾倾之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说：“外公是顾耀宗害死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外公不是病死的吗？
怎么成了顾耀宗害死的？
“是顾耀宗换了你外公的心脏病药，你外公撞见他和程思思的苟且之事，气得心脏病发作，一直一来你外公吃的都是诱发心脏病的药，是顾耀宗害死了你外公的！”
顾文素忽然泪如雨下。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哭得这么惨烈。
都是这天有天意，难道她注定不能报仇，现在还要死在顾耀宗和程思思的手中吗？
不，她好不甘心！！
心口那一处的心脏不是她的，一点都不契合，她难以呼吸，想要吸一口气，但是胸口疼得她不敢吸气。
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上的刀口，更是撕心裂肺。
她都能清楚地感到伤口裂开，疼痛和鲜血蔓延过身体的那种感觉，几乎要击溃她的理智。
“是我当年被爱情迷晕了头，才害得父亲母亲冤死，母亲好恨顾耀宗，好恨自己啊！”
顾文素声音虽然很小，听起来虚弱无力的，好像说一句话，都如同要了她的命似的，但是，每一个字都噙着莫大的恨意！
恨意滔天，难以平复。
“你一定不要放过这两个人，不然，我死不瞑目！”
要是顾耀宗还能继续在这世上逍遥法外，她就是死了，也不能闭上眼睛。
死不瞑目！
凭什么恶人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好人就要受尽这世上所有的苦难？
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顾倾之站在昏昏沉沉的灯火之中，面容有些阴暗，好像是被笼罩了一层沉沉的戾气，声线黯哑的说：“他们敢害母亲和外公，我便要让他们付出十倍的代价。”
不论是顾耀宗还是程思思，她都不会放过！
他们，应当不得好死，当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她要把他们，挫骨扬灰，才能消了母亲心中的仇恨！
顾文素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如今的状况，一天有大部分时间都在睡着，她平安醒来，顾倾之也不像之前那般寸步不离的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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