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姐？"张大山疑惑地看着她。
手机突然震动，易小粥差点又把它扔出去。是站长打来的电话。
"小粥啊，幸福拉面那单你接了吗？系统显示顾客很着急。"站长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易小粥和张大山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站长，这单...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顾客投诉说你上次送的外卖没收到，这次特意点名要你送。"站长的语气变得严厉，"别跟我说你想拒单，这个月你已经拒了三单了。"
"但是站长，那个地址——"
"没有但是！二十分钟内送到，不然这单扣你钱！"电话挂断了。
易小粥脸色苍白地看着张大山："他说...上次的外卖顾客没收到。"
"不可能，"张大山摇头，"你明明放在门口了。"
"我要去看看。"易小粥突然下定决心，"万一...万一真的只是普通顾客呢？"
"你疯了吗？"张大山抓住她的手腕，"那地方——"
"如果真是鬼，躲着有用吗？"易小粥苦笑，"它已经找到我了。"
二十分钟后，易小粥再次站在幸福家园7栋楼下。这次她特意数了楼层——四楼确实只有401的门牌，402的位置是一堵空白墙壁。
"见鬼了..."她喃喃自语，却还是迈上了楼梯。
走到三楼半时，周围的温度突然下降。易小粥呼出的气变成白雾，台阶上结了一层薄霜。她抬头，原本应该是墙壁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扇深棕色的防盗门——402室。
门上的春联崭新得刺眼，大红的纸上写着金色字体："门迎百福，户纳千祥"。易小粥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外卖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机械地走到门前，想起订单备注"这次请敲门"。抬起的手悬在空中，关节仿佛灌了铅。
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没有回应。
易小粥松了口气，正准备放下外卖离开，门内突然传来"咔哒"一声——门锁转动的声音。
她的血液瞬间凝固。
门开了一条缝，黑暗从缝隙中渗出，混合着比上次更浓烈的腐臭味。易小粥后退一步，却看见一只惨白的手从门缝中伸出，手指细长，指甲发黑。
"放...进来..."一个沙哑的女声从门内飘出，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易小粥本能地把外卖袋递过去。那只手抓住袋子，缩回黑暗中。门缝里传来塑料袋被翻动的声响，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突然，一阵阴风从门缝吹出，卷起什么东西扑在易小粥脸上。她惊恐地拍打，发现是细密的灰白色粉末——香灰。
"不好吃..."那个声音变得尖锐，"都不好吃..."
易小粥转身就跑，却听见身后门完全打开的声音。她不敢回头，一路冲下楼梯，直到撞上一个人。
"粥姐！"张大山扶住她，"你没事吧？"
易小粥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摇头。张大山看向她身后，脸色骤变："402呢？"
易小粥回头，楼梯上方只有那堵空白墙壁，仿佛那扇门从未存在过。
回到站点，易小粥终于平静下来，讲述了经过。张大山听完，沉默地打开电脑，搜索"幸福家园 饿死"。
屏幕上跳出一则三年前的旧新闻：《独居女孩饿死家中 尸体半月后才被发现》。配图是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但依稀能看出地板上干涸的黑褐色痕迹。
"林小荷，22岁，自由职业者。"张大山念道，"邻居反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三年前的5月12日...死因是脱水加饥饿...警方在她手机中发现连续30次外卖订单记录，但均显示未送达..."
易小粥盯着新闻中模糊的死者照片，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那张脸...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系统漏洞。"张大山指着一段小字，"当时平台系统出错，导致那片区域的订单经常丢失。后来赔钱了事，但..."
"但她已经死了。"易小粥轻声说。
手机突然亮起，两人同时看去——又是"荷"的订单："用户'荷'再次选择了您！请前往'吉祥馄饨'取餐，备注：上次的食物变成了香灰，请务必亲自交到我手上。"
易小粥正要拒绝，手机屏幕突然变黑，然后自动跳转到一个她从没见过的APP界面——一张林小荷的清晰照片出现在正中，眼睛部位是两个黑洞，嘴角却诡异地扬起。照片下方是一行红色字体：
"接受订单倒计时：00:00:59...58...57..."
"它在逼我接单..."易小粥声音颤抖。
张大山夺过手机试图关机，但按钮失灵了。倒计时走到30秒时，站点里的灯光开始闪烁，温度骤降。易小粥的充电宝突然自动启动，黑色的粘稠液体从USB接口渗出。
"接吧..."张大山无奈地说，"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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