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闩"咔嗒"落地的余音还在檐角晃荡,萧逸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留着门闩的木茬刺痒。
他张了张嘴,却没喊出那个在喉头滚了千百遍的名字——这声音太像了,像极了去年春天,小朵扒着院外老杏树,晃着两条麻花辫喊他吃刚烤焦的红薯。
可等他冲出去,只撞落满树杏花,连个猴毛都没捞着。
他闭了闭眼,转身往灶屋走。
春寒未褪,灶膛里的余火早熄了,铁锅冷得泛青。
萧逸蹲下身,指尖拂过灶缝里一道浅浅的划痕——那是小朵去年非要在灶边刻"萧哥哥的饭最香"时,拿他的铁钉划的。
钉子后来被他拔了插在门槛上,说"再乱画就锁门",结果第二日门槛上的钉子就不翼而飞,只留张纸条:"钉子借去钉云,等我回来给你补十口锅。"
这念头刚冒出来,院外突然传来"扑棱"一声。
萧逸掀开门帘,见青石板门槛上躺着枚铁钉——烧得乌黑,钉头却圆溜溜的,像被人用布巾擦过千百回。
他蹲下身,指尖刚触到钉身,后颈就泛起熟悉的热意——是小朵每次偷摸靠近时,发梢扫过他脖颈的温度。
"是你?"他轻声问,铁钉在掌心沉得发烫。
当天晌午,萧逸搬着梯子爬上"等席"的主灶。
这口老锅自打三年前小朵离开就再没生过火,锅耳锈得能刮下一层灰。
他把铁钉往锅耳的豁口一嵌,"咔"的一声,竟严丝合缝。
夕阳落山时,他蹲在灶前擦《民火志》,忽觉后颈一暖——铁锅"嗡"地轻鸣,腾起一缕白雾。
白雾在半空打了个旋儿,竟凝成个毛茸茸的小尾巴尖,甩了两甩才散。
萧逸盯着那团雾气发怔,摸出腰间的炭笔。
他想画下这尾巴,笔尖刚触到纸页又顿住——小朵总说他写志太正经,"要画就画我吐舌头的样子嘛"。
于是他在末页画了个圆头圆脑的笑脸,旁边歪歪扭扭写:"她来过,但她没说。"
村东头的韦阳正蹲在檐下扫落叶。
竹扫帚"沙沙"响着,扫过"留柴簿"的木桌时,他忽然顿住——簿子最上面多了一页,纸边还沾着桃汁。
字迹歪歪扭扭,像小朵拿树枝在地上划的:"给听得见香味的人,多留一根。"
他手指发颤,一页页翻过去。
前几页是他记的:"张阿婆爱松针,火旺;李叔要槐枝,香;王寡妇得留枣木,甜。"最新这页墨迹未干,还带着点焦糊气,像刚写完就被风吹来的。
韦阳扯着嗓子喊遍全村:"谁往留柴簿添页了?"回应他的只有鸡飞狗跳,和赵寡妇端着腌菜探出头:"小韦啊,我今早扫院,见你门槛有团纸,莫不是——"
话没说完,韦阳已捧着留柴簿跑远了。
他挨家挨户送柴,十七户孤老门前都码了新枝。
等他摸着黑回家,月光正落在门槛上——一小捆干枝,用草绳扎得歪歪扭扭,附张纸条:"给听得见心跳的人。"
韦阳蹲下来,把干枝贴在胸口。
柴枝上还沾着露水,凉丝丝的,却比他烧过的任何柴火都烫。
他望着自家冷了三年的灶膛,忽然轻声道:"小朵,这次...换我被人等了。"
村西头的铁铺半夜着了火。
"老杨!
铁铺冒烟了!"邻居踹门的声音惊醒了二郎神。
他抄起水盆冲出去,却见炉膛里的火非但没灭,反而烧得比往日更旺,火星子"噼啪"蹦到墙上,把那块"手艺不留名"的木牌熏得焦黑。
"作孽哦,这牌子跟了你二十年!"赵寡妇拍着大腿叹气。
二郎神没接话,他盯着木牌发怔——晨光里,焦黑的木纹竟浮出暗纹,是无数细小的爪印,拼成一行字:"锅给你,火给我。"
"好啊!"他突然仰头大笑,震得房梁落灰,"你走了还抢老子生意!"说着抄起块猴毛往炉膛里一埋,"行,老子每日喂你一撮毛,看你能烧出朵花来!"
这一幕被蹲在墙根的小金猴瞧了个正着。
小猴爪子挠了挠耳朵,摸出兜里的桃核粉——那是他偷偷磨的,说要"给姐姐的火加点甜"。
等二郎神打烊锁门,他踮着脚溜进去,把桃核粉撒在猴毛上,还对着炉膛拜了拜:"姐姐,我也给你加好吃的!"
村南头的野灶摊这日被暴雨砸得东倒西歪。
小金猴裹着破麻袋往灶里添柴,突然听见墙根传来抽噎声——是前街的小瘸子,雨水顺着他裤管往泥里淌,嘴唇冻得发紫。
"哭什么!"小金猴把锅铲一扔,舀了碗辣汤塞过去,"老子的汤能把鬼都辣活!"小瘸子捧着碗不敢动,抽抽搭搭道:"我...我家没灶,没人等我吃饭..."
"放屁!"小金猴一把搂住他的肩,雨水顺着猴毛往下滴,"老子现在就是你哥!
哥的灶,就是你的家!"
那晚,两人蜷在灶边打盹。
小金猴迷迷糊糊听见姐姐的声音:"淘气鬼也能当灯,只要不怕烫手。"他翻了个身,手被一只小手攥住——小瘸子睡熟了,指尖还紧紧抠着他的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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