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卖贩子眼露贪婪，伸手一抓，贝恬蕊忙把银票往怀里一塞，冲着倒卖贩子翻了个白眼儿，“你不相信我，我还不相信你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得亲眼看到大祭司的亲信将福水送到我的手里，才会将钱给你。”
倒卖贩子尴尬地缩回了手，“断不敢欺骗您，小哥和这位少爷，跟我来便是。”
倒卖贩子转身在前面带路，萧南野护着小丫头往前走。
倒卖贩子很是牛气地冲着挡路的人嚷嚷着，让他们赶紧退避开。众人敢怒不敢言，毕竟人家可是有路子的，万一以后求得着人家呢。不敢对倒卖贩子发火，众人只好用愤怒嫉妒的眼神望着贝恬蕊和萧南野。
萧南野侧着身子，抬起手臂，恰好挡住贝恬蕊的眼睛，不让周围的人吓到她。
尽管有倒卖贩子在前面开路，这路也是极不好走的，两人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贝恬蕊的衣服不小心撕破了两条大口子。萧南野突然有些后悔带这个小丫头过来了，可是，小丫头的脸上依旧是兴致勃勃的。
登到石溪观顶部，上面的情形和下面的很不相同，下面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可这顶上，却显得极有秩序，每一个登顶的人，都会下意识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安安静静的上香，安安静静的行礼，安安静静的喝水，又安安静静的离开。
贝恬蕊也看到了那个和倒卖贩子合作排队的人，他的位置一直保持在前几名。没有客人时，他不断地让着身后的人，有客人了，他就上前领上一碗。倒卖贩子们数量不少，可也不算贪，每人每天就排上这么一碗，多排了，也怕会引起民愤。
倒卖贩子上前跟那人嘱咐了一句，他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抬手整理衣服和帽子，进入到队伍当中。
贝恬蕊又看向了派发福水的人，有男有女，共四人，没有穿大祭司的统一服饰，而是随便穿着样式简单的布衣，相貌平常，脸上虽无表情，可眉眼温和、悲悯。这人选的真是好，不会让人有任何距离感，百姓们反而能在这几个人身上看到自己的些许影子。
贝恬蕊想上前搭讪几句，倒卖贩子忙拦住了她，“不可打扰他们。”
“好奇问几个问题也不行？”
“不行，规矩如此，还请小哥克制一些。”
“那，我去端个福水呗。”
“不可，队伍会乱的。在这里，若是生了乱子，会被立马赶出去。小哥莫急，我的人会将福水领过来，整个过程，您一直盯着便是。”
“规矩可真大。”
贝恬蕊口中吐槽了一句，就继续站在旁边等待着，萧南野小声问了一句，“如何？那福水可有问题？”
“奇怪了，什么味道都没闻到。”
“莫非，真的只是水？只不过是用来，给大祭司名声加码的法子？”
“是什么都没闻到！”贝恬蕊着重地又说了一遍，“若是井水，我能闻到些许青苔的味道，若是泉水，我能闻到秋日落叶的味道，若是雨水，我也能闻到其他庞杂的味道。可这水，这么近的距离，我偏偏是什么味道都没闻到。这不是没问题，而是问题大了去了。”
“待会那水，你别碰了。”萧南野担心道。
“不碰，又怎么知道它是什么呢？”
说话间，端过来一碗水。
那人对倒卖贩子说道，“今日人多，不让多买，每人只能买一碗。”
倒卖贩子极低声地咒骂了一句，少一碗就要少100两银子呢，早知道，就将价叫高一些了。
倒卖贩子面对贝恬蕊和萧南野时，还是面上带笑的，“这僧多粥少的，我也无法，就得了这么一碗，您二位只能将就一下了，若是还需要另一碗，不如明日再来找我？”
贝恬蕊拿过了倒卖贩子手里的水，“这就是福水？无色无味的，这跟平日里喝的水也没什么区别嘛。”
“这位小哥，注意场合，请慎言。你也看见了，这水，就是从大祭司亲信手中拿的，我们也没那个本事，在众目睽睽之下掉包。”
贝恬蕊刚要冲着福水凑过去，想闻的仔细些。倒卖贩子忙给拦住了，“这钱？”
被打断了，贝恬蕊表现出一脸的不高兴，随手甩了张银票过去，“给你，看仔细了啊，这可不是假的，别到时候找我来碰瓷儿。”
捧着手里的银票，倒卖贩子眼都笑眯了，“小哥放心，这种买卖干了也有一段日子了，我们口碑还不错，断不是那种人。”
倒卖贩子收了银票也没有走人，只盯着贝恬蕊手里的那碗水不说话，这是要盯着他们喝下去？贝恬蕊哂笑出声，将碗端到唇边，一抬头，整只碗都空了。
倒卖贩子这才放心下来，其实刚碰到这两个人时，他就猜出这个矮个子小哥为主，高个子的事事都依着他，果然，只有一碗水的情况下，还是为主的那个人享用。
等倒卖贩子离开后，萧南野着急的问道，“你有没有什么不适之感？！”
“我没喝。”
萧南野松了口气。
“南哥哥，你怎么不接着问我了，问我到底水去了哪儿？”
“定是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帮了你。水去了哪儿都无所谓，只要你没事便好。”
“那些水我都收着呢。”
“可有看出其中的问题？”
贝恬蕊沉默片刻，“你还是别插手了。”
“什么意思？”
“我不好跟你明说，有人会处理这件事的。”
“这个‘有人’，也包括你？”
“我顶多就是跟着去瞧瞧热闹，不会有危险的。”
“我就不能去瞧瞧热闹？”
“不大方便……”
回去的路上，萧南野的话很少。即使贝恬蕊讨好地拽住他的衣角，他也只是淡淡的扫过来一眼。
刚进了贝家大门，就听到一声怒吼，“花，贝恬蕊！你自己出去玩，居然都不带小爷！”
阎小爷快速地靠近，一脸控诉的瞪着她，可原本生气的眼神，突然就变得疑惑了起来，他凑的很近，小鼻子闻来闻去的，“这是什么味道？馊臭之中，带着一丝熟悉而又讨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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