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翟鹤鸣的性子,想杀谢淮州时便立刻动手,根本没那个耐心准备到万无一失。
要不是翟老太太压着……
不是身上的伤让他无法挥动他的长剑,他早已经和谢淮州不死不休了。
“母亲?”翟鹤鸣抬头,皱着眉看向翟老太太,等候翟老太太松口。
他也不想再等了。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带兵吗?”翟老太太语声沉重,“要杀谢淮州你以重伤为由不出面,不能身先士卒,旁人会为你卖命吗?”
杀谢淮州固然重要,可自己儿子若是死了,杀了谢淮州又有什么用。
“大伯娘,您放心,我贴身护卫兄长。”翟七郎急急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旁人伤兄长分毫,毕竟若兄长有事,便没有人能救我翟氏全族人的性命了,轻重我们都知晓。”
翟老太太的心紧紧揪着,她看向自己儿子满心忧虑。
“大伯娘!”
“大伯娘……”
“嫂子!”
翟家族亲纷纷看向翟老太太,指望着翟老太太松口。
见翟老太太满是沟壑的脸绷着,翟鹤鸣再次开口:“母亲,这世上善于谋划的聪明人如过江之鲫,可能担待后果杀伐决断之人少之又少!先皇曾说过……比谋更重要的是断,这也是元家能得天下的原因。母亲……不能等了,得当机立断。”
比谋更重要的是断,所以先皇力排众议也要让长公主监国。
对此时的翟家来说,同样……当机立断比纵横谋划更重要。
当初他连最为畏惧的长公主都能杀,如今一个小小的驸马算个什么东西。
翟老太太垂眸看着身旁小几上晃动的昏黄烛影,想起曾遥遥看到的崔四娘那张茭白清艳的面容,叹息。
“谢淮州与那个商户女崔四娘不清不楚,那日龙舟竞渡老身虽然离得远未曾细看,可从家中死士护卫口中得知,那崔四娘与谢淮州是携手跳入湖中的。”
翟老太太视线落在翟七郎的身上:“此女,为长公主心腹……金旗十八卫与何义臣唯命是从,我原是想以此女为诱饵,将谢淮州引出京都城外,如此更方便在城外行事,因怕此女谨慎不上钩,这才未曾告知你们,谁料你们竟然背着我对余云燕的孩子动手。”
都说事以密成,翟老太太隐瞒谋划,不成想翟氏族人和自己儿子都没有沉住气,背着她行事。
“母亲以为我没想过从那个商户女入手吗?可那商户身边有金旗十八卫活下来那几个榆木脑袋的追随,有玄鹰卫中的精锐护着,我还给了……”翟鹤鸣一拳锤在桌案上,想起崔四娘从他这里要走的死士小队,眼中尽是杀气,“到时候连带着那个低贱商户一起杀了!我要把她扒皮抽骨!”
翟老太太闭了闭眼:“在京都城外动手,哪怕是败了也还有转圜的余地,可在京都城中动手……一旦败了,谢淮州就会给翟家扣上一个谋逆的罪名!”
“陛下是我的亲外甥,他不会信的。”翟鹤鸣道,“而且,阿苎不会让我死的,于私……我们青梅竹马,有先皇御赐的婚约在身。于公……她需要我在陛下长成亲政之前,牵制谢淮州,或与谢淮州携手制衡世家。”
翟鹤鸣看向翟老太太:“所以母亲,您明日一早便向内廷递文书,我们动手时,您入宫陪着陛下。”
“你们年轻人想做大事我不拦,更何况这是事关翟氏存亡的大事。”翟老太太轻轻叹息一声,“但以我过来人的经验,还是认为应当得求稳妥,在城外动手最佳。”
翟七郎正要开口,翟老太太抬手制止:“此事可两手准备,在崔四娘那里我已有筹划,倘若能试出谢淮州对此女情谊不一般,那便可将谢淮州引出城再行动手。要是此女对谢淮州来说并非那般重要,只是派玄鹰卫相护,那正好用这崔四娘再引走一部分玄鹰卫,金吾卫只需在南衙禁军有所动作之前,攻破长公主府,杀谢淮州。”
“母亲不用试。”翟鹤鸣放下挡在伤眼前的手,“只要是长公主的旧人,谢淮州那个疯子都无比在意。我提刀要去杀这个崔四娘,谢淮州亲自赶来阻我,画船之上……我亲眼看着两人立在一处,谢淮州的姿态由始至终都是护着那商户女的,他们两个一定不清白。”
翟老太太幽幽开口:“不会耽误你们太久,可行与否明日便知结果。”
“明日?”翟鹤鸣不解看向翟老太太,追问,“母亲什么时候安排的?怎么试?”
翟老太太道:“虔诚这些日子以来求见,你都不见,便求到了我这里……”
“母亲!”不等翟老太太说完,翟鹤鸣便气恼打断了翟老太太的话,气的站起身来,“虔诚那就是个见风使舵满嘴谎言的小人!您怎么能用他?当初玉槲楼八成是他暗中投靠了闲王,才害得我栽了一个跟头!他是眼看着闲王死了,这才转头来我跟前摇尾乞怜。”
“小人有小人的用法。”翟老太太皱眉摇头,手指朝翟鹤鸣的方向点了点,“你呀,就是性子太过耿直了些。虔诚身边那个魏娘子曾为这个商户女打理过琼玉楼,与这商户女有几分交情。若魏娘子以助崔四娘解救当年长公主旧人为人情,想回琼玉楼依靠这商户女让虔诚投入谢淮州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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