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这话一出来。
又见张宁不像女真人，天祚帝愣了一下。
他推开皇后和文贵妃，指着张宁问：“你是谁？”
“臣张宁，是完颜部的上师。”
“汉人？”
“是。”
天祚帝看了看耶律大悲奴，又看了看萧奉先。
然后又看了看大宋的使者，他没问他的两个近臣，反而先问大宋使臣：“宋使，此人你可识得？”
大宋使者看了看张宁，觉得这天祚帝很是荒谬。
是汉人就跟大宋有关系呀。
你们大辽不是也有不少汉人吗？
你不会又是想找什么借口，诬陷大宋，借机又敲诈勒索吧。
于是大宋使臣道：“回大辽皇帝陛下，此人本官不曾见过。”
只听萧奉先此时补了一刀：“陛下，这张宁是宋人，其先祖在宋为官。”
天祚帝一听脸色马上就变了，又问宋使：“你们大宋这是何意？”
张宁一听心说，你个萧奉先可真能掰扯，我只说过我是宋的读书人，我什么时候提过我祖宗的事。
再说了，我祖宗是怎么回事，我特么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张宁也看出这天祚帝想攀扯大宋，萧奉先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于是他说道：“张宁只是出身于书香之家，且因家生变故如此只剩下我一人，流落到了女真被阿骨打王子所救。张宁与大宋并无半点关系。”
张宁说这话时，特意说的很大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随后他又说道：“阿骨打王子已经提出将霍里布引渡回女真，还请天祚帝下令，让兰陵郡王交出此人。”
这回张宁先择直接把话题引到萧奉先身上。
张宁自见了天祚帝后，他发现这老小子确实是个草包，很容易被人牵着走，谁都能给他带个节奏。
这事萧奉先肯定不会认的，但是有耶律大悲奴他们在，这事可就好办了。
而宴会上的人都静静的看着天祚帝和萧奉先，今年的鱼真好吃，比往年的瓜好吃多了。
果然，天祚帝一听人在萧奉先这，他先说话了。
“兰陵郡王，他说的可是真的，人在你那？”
“陛下，老臣服侍三代皇帝，孰轻孰重还是拎得清的，怎么会窝藏一个有反叛之心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女真人诬陷你兰陵郡王？”阿骨打表示不服。
“萧王爷，谁不知道你跟纥石烈部和拿懒部走得近。”完颜欢都也被了一句。
而一旁的银术可和古三则默默的听着。
他们今天是来当保镖的。
“兰陵郡王，本将记得没错的话，当初是你把那个霍里布拉到朝堂之上的，当时霍里布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完颜部借平定纥石烈部之机，剿灭了拿懒部。
要不是耶律南去完颜部走趟，我们都被那个拿懒霍里布给骗了。”
张宁不认识说话的这个人。
但是从他的打扮和他说话的气量，他猜测这人大概就是金吾卫大将军耶律余。
果真是敌人的敌人便是助攻。
“老臣也是一时糊涂，被那个霍里布所蒙骗，可自下了朝堂之后，老臣便将他赶走了。”
萧奉先一句赶走了，便是如死无对症一般。
然后便是你能拿我怎么样？
“兰陵郡王的话，张宁不敢苟同，以郡王之地位和朝堂上的见识，如果有心，在得知霍里布为人之后，即便不将他的人头送到完颜部，也应将他送到大辽的天牢之中，怎么能一个赶走了事？”
是呀。
萧奉先是什么人。
霍里布这种血洗完颜的人，要是跟他没关系，他早就给完颜部送人情了。
张宁这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大家都是官场上混的，谁不明白呢。
而萧奉先被张宁这么一说，他也一时说不出话来。
阿骨打一听，也当即拍了桌子。
“兰陵郡王如此，大辽如此，那女真人的海东青不献也罢。”
“我们走。”
随后阿骨打起身，完颜欢都鼻子一哼，紧跟在后面，然后是银术可和古三。
张宁在最后，他拱手向大家作了个告别，然后将目光定在了大宋使臣的身上。
大宋使臣微微一笑，算是给了他一个回应。
见阿骨打就这么走了，把大辽天祚帝晾在那了。
一场头鱼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回到天子牙帐，天祚帝的气还是没消，今天本应该是他最高兴的一天，可是却被阿骨打整这么一出。
他真是火大了，大叫道：
“这个阿骨打桀骜不驯、狂妄至极，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这是要反了，要反了。我们干脆找个借口把他杀掉算了，否则必生后患。”
一旁的耶律大悲奴瞥了一眼萧奉先说道：“陛下息怒，阿骨打本是个粗人，不知礼义。如果没有大过就把他杀了，恐怕会伤害各部落的向化之心。”
“再说，此事也是因兰陵郡王而起。”
“兰陵郡王，你说实话，那个霍里布当真没在你府上？”
“耶律大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萧奉先被问得很是不爽，他打死也不能承认呀。
“兰陵郡王，想要知道那个霍里布在没在你府上，还是很容易的，现在没有外人，你说个实话，我们心里好有数。”
“耶律大将军，你这是要借机搜我兰陵王府？”
“耶律余不敢，耶律余只是要弄清一个事实。”
“兰陵郡王，你这么紧张干嘛，那个张宁说的没错，兰陵郡王既然知道了霍里布是血洗完颜部的元凶，不可能放任他离去。
你我同朝多年，萧老王爷可是凡事都拎得很清之人呀。”
耶律大悲奴的意思是，你要是没有所图，以你萧奉先的为人，怎么会轻易放走霍里布。
你要么杀了他送个人情给完颜部。
要么便藏了他，以图日后。
天祚帝看着萧奉先，又看了看耶律大悲奴，再看看耶律余。
他没明白他们都在讲什么。
他现在只关心能不能杀阿骨打。
这厮实在是太可恶了，太不给我面子了，关键他还借机要挟不给我海东青。
没了海东青我玩啥？
“你们说，如何才能杀了那阿骨打？”
天祚帝这话一出。
三个人空前的一致。
“陛下，阿骨打不能杀呀。”
“是呀，陛下，现在杀阿骨打，可是要出大乱子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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