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倦却突然皱鼻憋气，脑袋微微后仰拉开距离，就好像洛瑟身上有什么极其难闻的味道一样。
“……”
洛瑟都被他弄得有些不自信了。
她低头嗅闻了一下自己。
没味道啊。
反而是他身上，那熟悉的淡淡茉莉淡香气，又萦绕包裹过来。
洛瑟小口呼吸着，觉得气氛有些沉闷。
再一看顾倦——
他反应更浮夸了，左手嫌恶地缩回来只轻捏她一点指尖，右手虚扶在她腰侧甚至并未相触。
两人中间的距离，都可以开一家糖水店了。
至于吗，这么嫌弃她？
那干嘛还要跟她跳舞啊！
洛瑟：“我身上这件礼服也不便宜，跟我跳舞不丢人！”
顾倦眼神扫过她身上晚礼服。
脸色却更难看了。
他说他知道，语气很冷地开口，“刚才女领主就看出来了，你这件礼服价值不菲，虽然是几年前的款式。”
几年前的款式怎么了！
洛瑟觉得他这话阴阳怪气的。
就因为款式太久，他就嫌弃她吗？
他跟顾倦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他是这么嫌贫爱富的兽人，她也不说话了，打定主意跳完这支舞就跑路。
洛瑟从来没有觉得舞曲这么漫长过。
也是她运气不好。
今日开场是盖娅星女领主选的舞曲，这是盖娅星的一首古老舞曲，全场总共7分钟，是一般圆舞曲的两倍有余。
这样漫长的煎熬她还要持续好几分钟。
洛瑟脸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了。
她好几次差点摔倒。
她想要扶着顾倦站稳，却又都被顾倦皱着眉躲开，洛瑟越跳越气。
嫌弃她是吧！
她就偏要触碰他！恶心死他！
洛瑟决定主动出击。
她直接握住了顾倦的左手，甚至上了层锁扣般，与他直接十指相扣——
你再躲她试试啊！
“……”顾倦浑身僵硬，不敢置信地垂头看她，眼神如同被冒犯般在询问，“你怎么敢？！”
洛瑟神色挑衅地看回去。
他以为这样冷着脸就能吓到了她了？
她的左臂又趁机攀上顾倦的左肩，八爪鱼一样死死缠住顾倦，这回真别想把她甩开了！
“……呵。”顾倦突然冷笑一声。
恰好此时舞曲结束。
洛瑟松开他站稳。
一抬头。
却又见顾倦眼睛下撇看她，一副睥睨至极的姿态。
他到底在高傲个什么劲啊。
臭S就可以上天了是吧。
那你邀请她个什么劲啊。
顾倦冷眼看她，最终居高临下地，像在给她盖棺定论——
“笨鸟穿上好衣服，也做不了凤凰。”
洛瑟忍无可忍。
用力一脚踩在他脚背，然后愤怒地推开他，跑出了宴会厅。
*
但是也没跑出多远。
“洛瑟！！！”
顾诀追出来了。
她一回头，露出一双红红的有些颓然的眼睛，看得张牙舞爪追出拦人的顾诀一愣：“……怎么哭了？”
洛瑟懒得理他，只顾闷头往前。
然而脑袋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她鼓着腮帮子生气，背过身换了个方向。
顾诀又死皮赖脸地凑过来：“让我猜猜，是不是我哥欺负你了？他跳舞踩你脚了——”
洛瑟脚步未停，闷头往前走。
“——不是啊，”顾诀面对着她，跟随她的脚步，倒退着走，“那是嫌弃你跳舞难看了——”
洛瑟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又闷头继续走。
“——也不是啊，”顾诀继续跟着她，边倒着走边摸着下巴思索，“总不会是他嫌弃你难看吧哈哈哈！”
洛瑟恼怒扬手要打他。
顾诀下意识躲避，但是因为倒着走没看路，他的脚后跟被石阶绊倒，即将往后摔倒。
洛瑟惊慌之下伸手去拽。
没想到，两兽一起摔倒了。
顾诀疼得脸都皱成一团：“嘶！我的尾椎骨和背啊，还有洛瑟你真沉啊。”
洛瑟也摔倒在他怀里。
听闻这话，顺手就掐了一下他的打满耳钉的兽耳，兽耳翕动，却没有躲避。
洛瑟有顾诀做肉垫，并没有受伤。
不过她低头一看。
顾诀崭新的西装外套上，印上去了一张惊恐的脸——粉底白脸、根根分明的睫毛膏、鎏金色亮闪眼影、微醺色腮红，还有两片梅子色唇脂。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换洛瑟笑了。
顾诀既恼也笑。
他抓起她的手，在手背用啮齿咬了一口：“这下你不生气了。”
洛瑟吃痛。
咬她的力道不重，刚刚好有些痛，又不至于让她破皮，不过心情舒畅了一些。
“幼稚。”
破功打开话匣子后，洛瑟也觉得没必要再憋着，把顾倦说她的话告诉顾诀。
“他说我笨鸟做不了凤凰，”洛瑟顿了顿，看着顾诀又有些郁闷，“你是不是也这么想？你今天故意拽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出丑吗？”
顾诀摇头如拨浪鼓，“怎么可能，不要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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