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旬三人出狗洞的时候,战火的浓烟遮蔽了天空,天地间一片灰蒙。
奇怪的是,并不是狗和人大战,而是人和小孩大战。
看小孩的体型,像狗。
张月旬猜测道:“不会是狗群都披上了人皮吧?”
李简放和楚侑天齐齐点头,肯定她的猜测。
要说狗群的人皮从何而来,张月旬脑海中闪过最后一幅壁画——乱七八糟的线条像是在掩盖着什么。
那副壁画绝不只是预言今日这一场大战这么简单,一定还留有其他决胜的关键信息,但不知是哪一任的狗群之主谨慎,怕走漏风声,便把壁画给毁了。
而那副被毁掉的壁画,或许记载为何狗群能披上人皮。
战场上,披上人皮的狗压根就不是人的对手,因为狗没有灵力,它们一腔孤勇地往前冲,而有灵力的人只需动一动手指头,轻轻松松就把狗给杀死了。
不过,狗倒下的瞬间,发力的人也猝然浑身抽搐,接着口吐鲜血,倒地死去。
说起来,披上人皮的狗极为讲究战术,它们是死一个之后我,第二个才补上,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如此前仆后继,一命换一命。
狗群这样做的原因,张月旬很快就想到了。
她说:“鼎扭曲了村人的认知,把杀人偿命的诅咒刻进了他们的认知里,所以这些狗披上人皮,一旦被人杀掉,诅咒就能应验。”
人有喜怒哀乐,有情绪起伏,痛苦会哭,快乐会笑,杀人偿命就是利用了人的情绪,在杀人的瞬间放大人的情绪,心脏受不住,也就死了。
俗称,猝死。
“狗披上了人皮,虽然它们不是人还是狗,可一旦认知被触发,村人在如何自我暗示杀的是狗不是人,诅咒也能让他们死亡,狗群好谋略啊。”李简放感慨道。
楚侑天却说:“狗,原本不是狗,是人。”
“人非人,狗非狗,”张月旬摇头叹息,“绝对的权力滋生了绝对的腐败,绝对的腐败必定会导致绝对的灭亡。真不想发出这种掉书袋的感慨,但眼下除了感慨,我也无能为力。”
她是除妖师,除魔卫道是她的职责。
可是这一场大战,不是人和妖的战争,哪怕她有私心介入……没有这样的私心。
“这是他们世世代代积累下来的恩怨,说起来属于他们的家务事。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们三个外人,算得上什么清官?我爱财如命,我是奸人,清官都管不了的事,我一个奸人管得了吗?我反正是不管的。”
张月旬言语无情,尖酸刻薄,楚侑天为之一愣,不过须臾便茅塞顿开。
狗群和村人积怨颇深,能手刃仇人必定是狗群卧薪尝胆千万年之久的执念。
张月旬希望,狗群了却能凭自己的本事这个执念。
她也相信狗群有这个能力报仇雪恨。
但……
“永孝村的人为何要把自己的孩子改造成狗呢?”楚侑天又一次提出疑问。
“因为恐惧吧。”
张月旬语气平静,指着战场上的战况,“狗数大于人数,谁输谁赢,胜负一目了然。这场仗,很快就要打完了。”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村人这方就提出停火,给双方进行交涉的机会。
妙高声拒绝:“做梦!今日必定是你死我亡的局面!”
“你们当狗的,好大的胆子,先是把我的孩子换成了狗子,制造恐慌,后有违背命令,你们不好好侍奉我们当主人的,我们按照规定处决了你们的首领。一切都是按照规定进行的,你们有什么不满的?”
听这声音,是楚侑明无疑,但气息短,声音虚浮,应当是受了重伤所致。
妙回他:“让你们的规定和你们一块儿去死吧!”
“你们有什么资格怪我们?你们当时只是个孩子,就该好好地听从父母的管教,你们为什么要反抗父母的命令,违背父母的意愿?为了你们那可笑的梦想,你们就想脱离我们的掌控?你们知不知道,像你们这样叛逆不服从管教的孩子,一定会毁了我们的未来?!”
“因为你们杀了娲,所以也害怕自己的孩子这样对待你们,害怕你们建立起来的威信扫地。你们根本就是恐惧自己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遭报应,你们甚至都不敢说‘报应’两个字,只敢用孝道的绝对权力来压制我们。”
“是,我们做错了!错就错在没把你们全杀了,心软地留你们一命,让你们有机会活到现在反抗我们,屠戮我们!”
“你们拒不认错,不知悔改,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今日的结局必定是你死我亡,大家上——和他们同归于尽——”
残阳如血。
无风起,但一朵粉红色的花瓣不知借了谁的力在张月旬三人眼前缓缓飘落。
“一切,结束了。”张月旬轻声说。
“甚至我们什么也没做,一切就结束了。”
“正因为我们来到了这里,所以一切才得以结束。”
预言,不过是一种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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