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雨后的空气带着清新的凉意。
申城大学校园在经过白天的喧嚣和混乱后，似乎暂时陷入了沉寂。
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图书馆周边区域的巡逻保安明显增多，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灵管局便衣特勤的身影若隐若现。
然而，在图书馆侧后方，一处被茂密藤蔓和废弃建材掩盖的几乎看不出原样的老旧通风口处，却悄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正是利用易容膏再次改换了容貌的苏子言和赵仁理。
苏子言看上去像一个面容普通、带着厚厚眼镜的图书馆管理员，而赵仁理则像是她手下勤工俭学的学生助手。
苏子言蹲下身，手指在锈迹斑斑的通风口栅栏上摸索着，很快找到了一处机括，指尖微一用力，灌注了一丝巧劲。
“咔哒”一声轻响，看似焊死的栅栏竟然向内悄无声息地滑开了。
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陈年尘埃和旧纸张特有的霉味扑面而来。
“跟上，尽量收敛气息。”
苏子言低声道，率先弯腰钻了进去。
赵仁理紧随其后。
通道内部狭窄而压抑，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四周是冰冷粗糙的混凝土壁。
苏子言指尖亮起一点极其微弱的灵光，勉强照亮前路。
两人屏息凝神，在黑暗中艰难前行。
赵仁理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巡逻脚步声。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亮和风扇低沉的嗡鸣声。
苏子言停下脚步，示意赵仁理安静。她侧耳倾听片刻，又小心翼翼地拨开前方一道同样被伪装过的格栅，向外望去。
外面是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布满了巨大的通风管道和除尘设备。
这里显然是图书馆地下古籍书库的通风换气中枢。
而下方，透过钢架结构的缝隙，可以隐约看到一片被警方隔离带封锁的区域——正是古籍修复室！
修复室门口站着两名穿着保安制服却气息精悍的男子，显然是灵管局的人。里面似乎还有技术人员在采集痕迹。
“守卫比想象中更严。”
赵仁理压低声音，心提到了嗓子眼。
“正常。郑国锋撤销通缉，不代表他不重视这里。”
苏子言目光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一条通往修复室正上方送风管道的分支，“从上面过去。”
两人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在错综复杂的管道架上移动，最终来到了修复室正上方的一个送风口。
苏子言用金针轻轻拨开送风口的百叶，一丝微光透入，也带来了下方人员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痕迹处理得很干净，几乎是专业级的……”
“监控呢？一点都没拍到？”
“怪就怪在这里，监控系统日志显示一切正常，但那个时间段的原始数据帧被人用高超手段覆盖替换了，恢复不了……”
“妈的，真是见了鬼了！郑局还催着要进展……”
下面的人显然毫无头绪，焦头烂额。
苏子言对赵仁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仔细感知。
赵仁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紧张的心情，闭上眼睛，将悬壶灵体的感知力缓缓向下延伸。
起初，只能感受到下方人员身上旺盛却杂乱的气血，以及修复室内各种古籍散发的、沉淀了数百年的陈旧墨香和纸张气息。
但渐渐地，当他将心神完全沉浸进去，努力分辨那些庞杂的气息时，一种极其微弱、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异样感，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那是一种极其淡薄的、阴冷的、带着腐朽意味的气息。
微弱地萦绕在修复室东南角的某个区域——那里正是存放《天回医简》几个残卷楠木匣子的位置！
“感觉到了……”
赵仁理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骇，用极低的气声对苏子言道，
“东南角！有‘枯朽’之气！非常非常淡，但绝对存在！”
苏子言眼中精光一闪，果然！
失窃案真的与复苏盟或者其背后的势力有关！
她自己也凝神感知，但或许是因为伤势未愈，或许是因为那气息过于微弱隐蔽，她并未能像赵仁理那样清晰捕捉到。
悬壶灵体对这类邪秽之气的敏感度，果然非凡。
就在这时，下面的人员似乎暂时采集完毕，收拾设备准备离开去外面抽烟透气。
机会！
苏子言毫不犹豫，再次用金针拨动送风口机关，将其彻底打开。
“下去！抓紧时间！”
她低喝一声，身形如同落叶般悄无声息地落下。
赵仁理也紧随其后。
两人落在空旷的修复室内，隔离带还在，但失窃的展柜已经空空如也。
苏子言快步走到东南角，目光如电，仔细扫视着地面、展柜以及周围的空气。
她伸出带着薄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展柜边缘、锁孔等位置。
“对方很小心，几乎没有留下物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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