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车把,心里奇怪地紧张,好像不是骑车,而是要考试。
宋斯年从楼里出来,看见她站得笔直——不是端着,而是不敢乱动,怕弄坏车。
“你又紧张?”他问。
“我骑得不稳。”
“你骑得稳,我才不敢放手。”
他随口一句,却像是多少信任、又多少调侃。
她哼了一声,骑上去。前几米顺顺当当,她甚至有点飘飘然,感觉自己适应得不错。
结果拐弯时,“咔嗒——”
链子掉了。
真的掉了。
她和车一起打了个斜,幸亏她脚撑得快,不然连人带车就倒地了。
她愣着,也不说话。
宋斯年走过来,把袖子撸了一半:“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我不能一次比一次丢脸。”
“你上次没丢脸。”
“你上次也没修好。”
两个人像在吵,却谁都没生气,反而谁都想比谁更能干。
阮时苒蹲下,手指伸到链条里。油腻的铁齿像在咬她,小心一点就滑,狠一点又怕弄断。
“你别看着我。”她咬着牙。
宋斯年退开半步:“那你叫我,我再看。”
“你先闭嘴。”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她对链条一通捣鼓,越弄越乱。
链条卡了个死角,她手指抖了两下,差点夹到肉。
“疼?”宋斯年听见她抽气。
“没事。”她不承认。
“让我。”他半跪下来。
她不肯让:“我再试一次。”
“你已经试三次了。”
“第三次还没完。”
他说不动她,就蹲在旁边等。
不是急着帮,而是陪着她折腾。
这种陪法,比“我替你”要深。
不干涉,也不放手。
她再扣了一下,果然扣错了。
宋斯年忽然开口:“你别把链条当敌人。”
“它能夹我,它当然是敌人。”
“它只是机械,不是故意的。”
“我不信。”
“那你把它想成你弟。”
“我弟不会夹我。”
“他会惹你。”
阮时苒愣了一下,被他说得破防,忍不住笑了:“那链子也是惹我?”
“它在等你学会怎么对它。”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真会说话。
不是甜,是把难的事说得不丢人。
她深呼吸,把链子重新挂回齿轮,再推一次——这次,链子乖乖地上去了。
“上了!”她有点得意。
“那你记住。”宋斯年淡定。
“记住什么?”
“下次你会更快。”
她瞪他:“你怎么知道还有下次?”
“生活不是修一次就好。”
一句话砸下来,不是哲理,是现实。
阮时苒的手沾满黑油,她抬眼看他:“纸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不是纸,是布,洗过很多次,角落还有补过的针脚。
“用这个。”
“弄脏了怎么办?”
“洗。”
“那不是脏得更厉害?”
“多洗几次,就成我们的了。”
她愣了一下,没接过来。
“我们的?”
“共用的。”
他看着她,“有什么问题?”
手指上那点黑油,忽然变得……不是脏,是一种参与感。
她轻轻接过手绢。
粗布摩擦手指,黑油被擦掉。
风吹来,天突然暗了一层,下一秒——
雨点啪嗒落下来。
又冷又急。
操场开始奔跑逃散,像蚂蚁离窝。
宋斯年和阮时苒一起抬头——
雨不是毛毛,是直直砸下来的。
“走!”他说。
阮时苒刚要跨上车,雨水拍在眼皮上,迷住视线。她不敢骑,抓着车把僵住。
“我看不清路。”
“那你上来,我骑。”
她马上摇头:“你刚修完,我压得它更重,更容易掉。”
宋斯年愣了一下,看着她说出这句话。
她不是怕摔,是怕他修车修累了。
她怕给他添麻烦。
他第一次意识到——
她在靠近,也在克制,不想成为负担。
于是他没强迫。他只是把车倒过来——
把后座朝她那边推了推,自己站在前面挡雨。
“先等一会儿。”
“等多久?”
“等雨小一点。”
“那如果它不小?”
“那你给我撑伞,我骑。”
阮时苒愣住:“我没带伞。”
“那就更得等。”
她被逼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雨砸在树叶上,啪啦啪啦像很多人说悄悄话。
风吹湿她的鬓角,她忍不住挨近一点,却装作是为了挡雨。
两人肩膀挤得很近。
雨把地面打亮,倒映他们两个的影子靠在一起,模糊又真切。
雨声混着操场上的喧闹,忽然有人跑过来——
“阮时苒!”
是一个穿棕色毛衣的青年,提着大黑塑料袋当伞,冲过来,脚下滑得跟喝醉一样。
他停在她面前,把塑料袋往她头顶一罩:“快去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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