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金辉斜斜洒在黑风峡的岩壁上,将染血的峡谷镀上了一层暖红。空气中还残留着幽暗之力被净化后留下的微腥,与太古灵族催生的青草气息交织在一起,成了这场终极之战最独特的余韵。欢呼声仍在峡谷中回荡,可当最初的狂喜褪去,更多修士的目光落在满地残肢与战友的遗体上时,喧闹渐渐化作了低沉的啜泣与肃穆的沉默。
林越站在高台边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斩妖剑的剑柄。剑身上的鸿蒙符文已黯淡下去,可剑刃上还沾着未被完全净化的幽紫色血渍,那是幽暗大帝的本源之力残留。他望着下方忙碌的身影——太古灵族的修士正操控藤蔓卷起破碎的魔兵残骸,将其拖到峡谷外的空地焚烧;炎煌部落的工匠们扛着破损的破魔弩,脸上满是疲惫却仍在检查零件;蛮山部落的壮汉们沉默地抬起担架,上面覆盖着白布,每一副担架都承载着一个逝去的生命。
“战后的清理,往往比战时更磨人。”青玄族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握着一根新折的柳枝,柳枝顶端已抽出嫩绿的新芽,“方才清点过,此战万族联盟共陨落修士一十三万七千余人,其中界主境以上强者两百一十三位。”
林越的肩膀微微一沉,这个数字比他预想中还要沉重。他转头看向青玄族长,只见老人眼中虽有惋惜,却更多是坚定:“他们没有白死,是他们用命守住了星核大陆。”
“嗯。”林越点头,目光扫过远处灵曦的身影——她正站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帐前,接过昆仑派弟子递来的护魂丹,小心翼翼地喂给一名昏迷的年轻修士。那修士胸前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是被噬星族的利爪所伤,虽已止血,神魂却仍在虚弱地颤动。
灵曦似有所觉,抬头望向高台,与林越的目光撞个正着。她放下手中的药瓶,朝着高台快步走来,裙摆上还沾着些许草屑与血污,却丝毫不减她眼中的亮意:“林越,玄阳真人说,大部分伤员的伤势都能稳住,只是需要时间恢复。另外,暗影族已经派人去归墟海眼查看,确认幽暗界的空间通道已经闭合,只是之前被撕裂的界域裂隙还需要加固封印。”
“辛苦你了。”林越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一片尘土,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廓,“先去休息会儿吧,后续的事有我和各族领袖盯着。”
灵曦摇摇头,反而握紧了他的手:“我不累。方才联盟学院的弟子们来找我,说想参与战场清理和伤员护送,他们已经不是战时需要保护的孩子了。”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看,经过这场仗,大家都长大了。”
林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一群身着浅蓝色院服的年轻修士,正跟着蛮山部落的壮汉们学习搬运担架。其中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少年,正笨拙地为伤员包扎伤口,虽动作生疏,眼神却异常认真。林越心中微动,重生以来,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守护这些鲜活的生命,让星核大陆的未来能有更多希望吗?
“走吧,各族领袖都在临时议事帐等着了,该商量后续的事了。”青玄族长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思绪。他朝着议事帐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敖广龙王已经在催了,他担心碧水湾的防御出现漏洞,想早点回去加固。”
三人并肩朝着议事帐走去,沿途的修士们看到林越,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躬身行礼。林越微微点头示意,目光却始终留意着地面——方才他在高台上便觉得有些异样,此刻走近了才发现,某些幽暗魔兵的残骸旁,地面的岩石竟泛着淡淡的黑色纹路,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过,却又并非他熟悉的幽暗之力。
“青玄族长,你看这个。”林越蹲下身,指尖拂过一块泛着黑纹的岩石。指尖刚一触碰,岩石便化作了细微的粉末,粉末中竟飘出一缕极淡的灰色雾气,刚一接触空气便消散了。
青玄族长也蹲下身,眉头微皱:“这不是幽暗之力,也不是噬星族的吞噬之力。倒像是……某种被污染的空间本源?”他伸手一挥,一缕绿色的生命之力笼罩住另一块有黑纹的岩石,可生命之力接触到黑纹时,竟被瞬间吞噬了少许,“奇怪,这力量能吞噬生机,却比幽暗之力更隐蔽。”
灵曦也凑了过来,眼中满是疑惑:“会不会是幽暗大帝临死前留下的后手?”
林越摇了摇头:“幽暗大帝的本源之力已经被我彻底净化,不可能留下这样的力量。而且这黑纹的分布很零散,只在特定的魔兵残骸旁出现,更像是这些魔兵本身就携带了某种东西。”他站起身,心中隐隐有个猜测——或许幽暗界派来的这支大军,并非只是为了入侵星核大陆,他们身上还藏着其他秘密。
“先记下来,等会议结束后再派人仔细探查。”青玄族长站起身,拍了拍林越的肩膀,“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重建的框架定下来,这些细节可以后续再处理。”
林越点头,将心中的疑虑暂时压下,跟着两人走进了临时议事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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