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把头这番情真意切的话,哑巴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顺着他刚毅的脸颊滑落下来。他没有擦拭,而是对着我们所有人,深深地、标准地鞠了一躬,声音因为激动和哽咽而有些颤抖,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长期以来……承蒙大家的照顾和厚爱!我陈默……此生能结识各位,能与各位并肩作战,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倍感荣幸!谢谢……谢谢大家!”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哑巴就带着那个装有尸丹的、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古朴木盒,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别墅。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有搞什么正式的告别仪式,只是在我的枕头底下,留下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简单的字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笔迹依旧是他那一贯的沉稳有力:
“珍重。后会有期。—— 陈默”
哑巴走后,我们的生活似乎又逐渐回到了之前的节奏,但别墅里的气氛,明显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好像空荡了许多,也安静了许多。经历了邙山那场生死考验,我们这群人之间的羁绊和感情,无疑变得更深、更牢固了。那是一种用鲜血和生命淬炼出来的信任与情谊。
猴子依旧是团队里的活宝,咋咋呼呼,插科打诨,但偶尔,在他不经意的眼神里,会闪过一丝以前很少见的沉稳和思索。二踢脚和老烟枪还是像以前一样话不多,但做事更加沉稳、更加靠谱,主动承担起了更多别墅内外的杂事。应雪似乎比以前更依赖我了,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追随着我,对我生活中的各种细节也更加关心,眼神里的那份心疼和关切,几乎要满溢出来。我们之间那层薄薄的、关乎男女之情的窗户纸,虽然谁都没有主动去捅破,但彼此都心照不宣,一种微妙而温馨的氛围在我们之间缓缓流淌。
把头则开始着手处理这次邙山之行的后续事宜。这包括我们之前从凤凰岭黑冰窟里带出来的明器,需要寻找可靠且出价公道的渠道秘密出手,兑换成我们需要的资金;也包括谨慎地应对可能来自九州盟和三清教的残余势力。不过,随着常万山重伤隐匿、生死不明,三清教的核心高层和骨干几乎被我们和况海青联手一网打尽,剩下那些小鱼小虾,已经根本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了,最多只能在一些阴暗的角落里搞点小动作,不足为虑。
我的伤势也在一天天慢慢好转。胸口的闷痛和不适感基本消失了,只是到了阴雨天或者空气特别潮湿的时候,受伤的部位还会有些隐隐作痛,像是身体在提醒我那里曾经受过的创伤。左手大拇指的伤口也逐渐愈合长牢,拆线之后,留下了一道狰狞的、像蜈蚣一样的粉红色疤痕。就像医生之前预言的那样,这根残余的手指感觉非常迟钝,仿佛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活动起来也异常僵硬、别扭,很多以前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精细动作,现在做起来都困难重重。
我没有气馁,也没有自暴自弃,开始尝试着用这只有些残疾的左手,重新练习一些最基础的日常活动,比如拿筷子、拧毛巾、扣扣子。虽然左手废了一根主要的手指,导致很多以前练熟的功夫,特别是需要双手配合的擒拿格斗技巧,施展起来威力大打折扣,流畅度也大不如前,但我并没有因此就产生放弃的念头。想到之前在邙山古墓里,对付那些难缠的石头人和豹子时,我那含怒出手的铁砂掌所爆发出的、超出我平时水平的威力,我隐隐感觉到,自己的铁砂掌功夫,在生死压力的逼迫下,似乎又突破了一层瓶颈,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这可是关键时刻能保命的硬功夫,绝对不能丢,必须更加勤勉地练习下去。
哑巴走后的第二天早上,我还像往常一样,被设定好的闹钟准时叫醒。滴滴滴……我随手按掉枕边吵闹的手机闹钟,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身体比昨天又轻松了一些。猴子还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可言,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时不时还会无意识地伸手扣一下屁股,嘴里嘟囔着模糊不清的梦话。我看着他那副尊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抬起脚,隔着被子不轻不重地踹在他屁股上,喊道:“喂!猴子!别睡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起来吃饭了!”
猴子被我一脚踹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到“吃饭”两个字,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眼睛猛地一亮,整个人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边胡乱地穿着衣服,一边急切地问我:“吃饭了?牛子,今天早上吃什么好吃的?有没有王师傅拿手的虾饺和叉烧包?”
我看着他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忍不住笑骂道:“你小子,一听到吃饭,比那些一大早去超市抢特价鸡蛋的老头老太太还积极!赶紧穿衣服洗脸去!”
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个人卫生,一前一后下了楼。还没走到一楼大厅,隔老远就闻到了从餐厅方向飘来的阵阵食物香气。走进宽敞的餐厅,果然看到王师傅已经做好了一大桌丰盛的早茶点心,琳琅满目,热气腾腾。猴子搓着手,眼睛放光,伸手就要去抓那个看起来最诱人的、表皮晶莹剔透的虾饺皇,结果手刚伸到一半,就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双筷子“啪”地一下打在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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