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猛地一跳,暖阁内光线骤然一暗。江谢爱下意识地抬手抚向自己锁骨处那颗小小的朱砂痣。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如遭雷击!
那颗平日里只是颜色略深的朱砂痣,此刻竟在昏暗的烛光下,泛起一种极其诡异、极其妖异的暗红色光芒!那光芒并非来自烛火,而是从痣的内部透射出来,微弱却顽强,如同沉睡了千年的毒龙,在幽暗的深渊中,缓缓睁开了它那冰冷、嗜血、带着毁灭气息的竖瞳!
“小姐!您的痣……”春桃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恐,她指着江谢爱的锁骨,手指都在发抖,“它……它在发光!”
江谢爱猛地收回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她死死盯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镜中人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诡异。那颗痣的光芒在她收回手的瞬间,如同被掐灭的火星,迅速黯淡下去,最终恢复了那抹深红的色泽,仿佛刚才那妖异的一幕只是惊魂一瞥的幻觉。
可她知道,那不是幻觉!
冰冷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那光芒中蕴含的冰冷、古老、带着某种强烈意志的威压感,如同跗骨之蛆,深深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这颗痣……这颗伴随了她两世的朱砂痣,究竟是什么?为何会在接触到玉佩血字后,产生如此诡异的反应?它与“景泰遗孤”之间,又有着怎样致命的联系?
“小姐,您没事吧?您脸色好难看……”春桃慌忙上前,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没事。”江谢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惊涛骇浪。她不能慌,尤其是在春桃面前。她必须冷静,必须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危险,还是……某种她尚未理解的契机?她想起前世,这颗痣从未有过任何异常。难道,是重生带来的改变?还是说,只有在这特定的条件下,它才会被“唤醒”?
她猛地看向桌上那碟暗红的液体,以及浸泡其中的龙凤玉佩。血字依旧清晰可见,“景泰遗孤,血债血偿”八个字,如同淬毒的匕首,刺入她的眼帘。这血字,这玉佩,这发光的朱砂痣……它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她尚未窥破的、足以颠覆一切的关联!
“春桃,”江谢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异常坚定,“立刻去查,查清楚‘景泰遗孤’四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尤其是与杨家,与当今朝廷,有何关联!务必隐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查这个!”
“是!小姐!”春桃虽然心惊胆战,但看到江谢爱眼中那股近乎疯狂的冷静和决绝,立刻应下,转身快步离去,身影消失在门外浓重的夜色里。
暖阁内再次只剩下江谢爱一人。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灌入,吹散了屋内沉闷的药味和血腥气,却吹不散她心头的阴霾。月光如水银泻地,照亮了庭院中假山的轮廓,也照亮了远处高墙外,隐约可见的巡逻家丁的火把。
杨子轩……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在花厅上扭曲、暴怒、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的脸。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日在花厅,她当众羞辱于他,更与杨晨铭联手演了那么一出大戏,彻底撕破了脸。以杨子轩睚眦必报的性子,报复必定会来得又快又狠。
他会怎么做?直接对她下手?还是……从江家入手?
江谢爱猛地睁开眼,眼底寒光闪烁。杨家势大,尤其是杨子轩的父亲杨太傅,在朝中党羽众多,盘根错节。江家虽也是江南望族,但根基在商,在朝中并无多少实权倚仗。若杨子轩真的狗急跳墙,利用杨家的权势在商路上做手脚,或者……捏造罪名,参江家一本,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必须赶在杨子轩动手之前,布下防御,甚至……先发制人!
她转身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白的宣纸。墨汁在砚台中浓稠地化开,她提笔,悬腕,指尖却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写什么?如何写?既要让杨家投鼠忌器,又要让江家暂时安全,更要为后续的反击埋下伏笔……
笔尖落在纸上,墨迹晕染开。
“世子殿下亲启:妾身今日之困,实乃家门不幸,亦乃前尘孽债。龙凤佩现,血字昭然,‘景泰遗孤’四字,如芒在背。妾身虽愚钝,亦知此物牵连甚巨,恐非止于江杨两家恩怨。妾身惶恐,恐身怀此物,徒惹杀身之祸,更累及江氏满门。然,妾身亦知,此物或可解妾身与杨家之困局。妾身愿以此物为凭,与世子做一交易。世子若能保江氏周全,并助妾身退却那荒唐婚约,此物及其中隐秘,妾身愿双手奉上,以报世子今日援手之德。唯愿世子明鉴,此物凶险,妾身实不敢独存。亥时三刻,妾身于府外‘醉仙居’雅间静候。若世子有意,请只身前来。江谢爱泣血顿首。”
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和隐忍的恐惧。她将信纸仔细折叠,封入一个没有落款的信封中。这封信,是赌注。赌杨晨铭对“景泰遗孤”秘密的好奇心,赌他对杨子轩的忌惮,更赌他作为皇子(尽管是庶出)那份深藏不露的野心和掌控欲。她故意将“景泰遗孤”的威胁放大,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因恐惧而不得不寻求庇护的弱女子,同时抛出足以诱惑任何人的巨大秘密作为筹码。她赌杨晨铭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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