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泉蒸腾的白雾裹着岩石的凉意，在溶洞里漫出一片朦胧。
这里温度没有很冷，他们两个都化成了人形。
江澈刚把最后一块碎石踢到洞外，转身就看见沈青正试探着往泉里踩。
“小心滑。”
他刚说完，沈青的脚刚踏上池边的青苔，闻言猛地一顿，倒真晃了下。
江澈连忙过去扶了把，掌心触到对方胳膊时，两人都微微一怔——
彼此的体温都偏高些，隔着薄衣也能感受到那股暖意。
“谢谢。”
沈青抽回手，往泉里挪了半步。
热水漫过脚踝时，他舒服地喟叹一声，眉眼在水雾里柔和下来。
江澈看着他这舒服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沈青一回头，便看到江澈坐在对面的平石上，正在脱衣，动作利落，喉结滚动时，有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没入衣襟不见踪影。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沈青突然问道。
江澈抬眸，想了想便回答：
“追一只发光的蝶，它飞进来就不见了。”
他顿了顿，看向沈青，
“你呢？你为什么会在那寒洞躲着，你似乎并不是很熟悉这冰原。”
沈青笑了笑，指尖戳了戳泉眼冒起的气泡。
“我也不知道，我睡得正香呢，两眼一睁就到这里了。”
他自然没有告诉江澈事实。
水雾渐渐浓起来，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泡得模糊。
江澈忽然往沈青这边挪了挪，水花晃荡间，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
“怎么样，这泉水温度如何，”
他伸手碰了碰沈青的手臂，
“你觉得烫吗？”
沈青的皮肤被他指尖碰过的地方，像落了点火星，慢慢烧起一片暖意。
他摇摇头：
“刚好，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舒服多了。”
话音未落，就见江澈抬手，替他拂开额前沾着的湿发。
指尖擦过眉骨时，两人的呼吸都顿了半拍。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
沈青没话找话，想打破这莫名的局促。
“不算熟，”
江澈收回手，指尖还沾着点他的发香，
“进来时看见石壁上的刻痕，像是前人记的路，跟着走就了解了。”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
“不过我看到你半死不活的进入寒洞，便知道有事可干了。”
沈青的耳尖瞬间发烫。当时实在是太冷了，没想到居然被看见了，太尴尬了。
他伸手去推江澈，却在碰到对方肌肉时收了力——
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摸到紧实的线条，带着滚烫的温度。
“笑什么，”
沈青别过脸，声音有点闷，
“再笑我就不跟你玩了。”
“别别别，我错了，我逗你玩呢。”
江澈立马变得严肃些，
“别不跟我玩，好不好？”
江澈说话时胸腔的震动混着泉声，倒比石间滴水的声音还好听。
“听见没有？”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有些委屈，“我们是好朋友，不要丢下我。”
沈青抬眸时，正对上他的目光。
洞顶透下的光落在江澈眼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温度。
他忽然觉得，江澈这样子，蛮像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大狗狗。
哪怕才刚刚认识几个时辰，被这暖雾一裹，连初见的生分都淡了些，只剩下指尖还没散去的温度。
“知道啦，我不丢下你。”沈青缓缓开口。
江澈听完便点了点头，之后放心的靠到了一边。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江澈靠着池壁闭目养神，耳边是泉眼咕嘟冒泡的声息，还有不远处布料摩擦水面的轻响——沈青刚换了个坐姿。
他原本没在意，直到一缕青绿色的发丝顺着水流漂过来，擦过他手背时带着微凉的触感。
江澈瞬间睁开眼，目光下意识追过去，正撞见沈青侧对着他抬手拢发的动作。
青绿色长发被水汽浸得半湿，发梢还在往下滴水，顺着脖颈滑进衣襟，勾勒出清晰的锁骨线条。
更惹眼的是那双眼睛，转过来时恰好与他对上，瞳仁是剔透的紫，像秘境深处最罕见的紫水晶，被泉底的暖光一照，泛着细碎的光泽。
水汽氤氲在他眼睫上，沾着点湿意，十分动人。
江澈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你……”
他开口时才发现声音有点哑，清了清嗓子才把话说完，“很好看。”
沈青明显愣了一下，拢发的手顿在半空。
被这样直白地夸赞，耳根竟悄悄泛起与发色相近的青红。
他下意识别过脸，却在目光扫过江澈时顿住了。之前只顾着拘谨，倒没仔细看过对方。
江澈的头发是极正的蓝，湿发贴在额前，水珠顺着发梢滴落，砸在锁骨处那道浅浅的沟壑里。
那双金色的眼睛，像淬了阳光的琥珀，此刻正坦然地望着他，映着他自己有点发怔的模样。
江澈不知何时松了衣襟，领口敞得更开了些，水流顺着颈窝往下淌，漫过紧实的胸肌，再往下，是被水汽浸得发亮的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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