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专业和执着,我很佩服。”她的目光直视着秦风,“但请小心,在您奋力拆解这个死结的时候……”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示:
“……别让整个线团,都散了。”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拉开问询室的门,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
秦风站在原地,手中拿着那份尚未合上的笔录。
苏晓最后那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别让整个线团都散了……”
这是在警告他,韩家内部盘根错节的秘密和利益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还是在暗示,真相的背后,隐藏着足以摧毁整个韩家现有格局的巨大风险?
或者,这本身就是一种更高级的、扰乱他调查方向的心理战术?
秦风看着那扇已经关上的门,眼神愈发深邃。
他知道,苏晓这番话,绝不仅仅是律师对侦查人员的例行提醒。
这更像是一个知情者,在迷雾中点燃的一盏微弱却至关重要的灯,既指明了前方可能存在悬崖,也映照出了脚下道路的崎岖。
他深吸一口气,将苏晓的警告默默记在心里。
在苏晓构筑的法律壁垒前,秦风调整了策略,决定采取逐个击破的方式,对几位重点嫌疑人展开第二轮、更具针对性的问询。
他首先将目标锁定在韩建明身上。
问询室内,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
秦风没有绕圈子,直接切入核心:“韩董,关于您当晚十点二十五分至十点四十分在露台吸烟的说法,我们调取了对应角度的监控,发现有一个大约三分钟的时间段,您的身影恰好被廊柱遮挡,无法确认您是否始终在原地。这三分钟,您能更具体地说明您在做什么吗?”
韩建明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他放下茶杯,语气平稳:“秦队长,露台就那么点大,我抽完烟,可能随意走了几步,看看夜景,具体动作记不清了。总不能要求我像站岗一样一动不动吧?”
“理解。”秦风点点头,话锋突然一转,“另外,关于您之前提到的,对韩奕能力的欣赏和对家族稳定的期望……但我们注意到,在韩奕回国后,您主导的‘晨曦计划’推进明显受阻,而该计划据说涉及您个人相当大的利益投入。韩奕的意外离世,是否在客观上,为您清除了这个障碍?”
这个问题直指动机核心,异常尖锐。
在秦风提到“晨曦计划”和“个人利益”时,韩建明放在膝盖上的左手食指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虽然他的面部表情依旧维持着镇定,但那一瞬间的眼神收缩和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停滞,没有逃过秦风的眼睛。
“秦队长,你这是在暗示什么?”韩建明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不悦,“‘晨曦计划’是为了集团长远发展,任何决策都有争议。奕儿的去世是家族的悲剧,请不要将商业决策与这种不幸混为一谈!”
他的反驳义正词严,但那一闪而过的细微身体反应,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波动。
接下来,秦风询问了一位在家族中辈分很高、但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叔公。
当被问及是否了解家族内流传的“诅咒”说法,以及对此的看法时,这位叔公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一些,眼神快速闪烁了几下,下意识地避开了秦风的目光,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含糊地说:“都是些无稽之谈,下人们瞎传的,我们自家人怎么会信这个……”
在他否认的同时,他的右手不自觉地反复摩挲着杯壁,显露出内心的不安。
当秦风追问到韩奕是否在近期向他咨询过集团早期历史,特别是关于沈卫东的事情时,这位叔公的瞳孔微微放大,虽然立刻摇头否认,但那一瞬间的惊愕和随之而来的强自镇定,被秦风精准捕捉。
“奕儿那孩子……对老事情是有点好奇,问过几句,但我年纪大了,很多事记不清了,也没跟他说什么。”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之前的微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在对韩兆文的问询中,秦风重点攻击了他使用预付费电话的问题。
“韩先生,你坚持说那个预付费号码只是偶尔使用,不想被打扰。但我们查到,在韩奕死亡前一周,你使用这个号码与一个归属地不明的号码有过三次通话,每次时长都不短。能解释一下通话对象和内容吗?”
韩兆文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晓,才强作镇定地回答:“是……是一些私人朋友,聊点闲天,具体内容不记得了。”
他的眼神飘忽,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显示出紧张和心虚。
苏晓适时介入:“秦队长,我当事人的私人通讯内容受法律保护,与本案无关。”
秦风没有纠缠,但韩兆文的反应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除了利用微表情和肢体语言捕捉嫌疑人的心理破绽,秦风团队还通过交叉比对不同家族成员的证词,发现了诸多细微却关键的矛盾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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