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站在原地，彻底呆住了。
她仰头望着那片由无数悬浮岛屿组成的“后花园”，又低头看了看脚下这片被重塑的大地。
感觉自己过去二十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被这个男人用手捏碎，又随便拼凑成了一个更加荒诞离奇的模样。
“这……就是我的专属训练场？”林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指着远处那座最大，也最雄伟的空间之岛。
那座岛屿的轮廓在虚空中若隐若现，周围的空间都因为它的存在而发生着细微的扭曲。它就像一个活着的空间法则聚合体，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威压。
让她去拆解再重组这座岛？
这跟让一只蚂蚁去挪动一座山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信心？”陶然双手插兜，懒洋洋地走了过来，绕着她转了一圈，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
“我预支给你的工资和福利，价值可不菲。要是实习期都过不了，按照合同，你可是要赔偿我十倍损失的。”
林瑶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想起了自己被神启会当成棋子和诱饵的绝望，想起了被魂印信标折磨时的痛苦，又想起了这个男人将她从毁灭边缘拉回来的场景。
他说，她是SSS级天赋，是夏国的国运之女，拥有巨大的价值。
他没有同情她，而是投资她。
这种被认可的感觉，让她那颗冰封已久的心，第一次有了温度。
“不！我有信心！”林瑶猛地抬头，眼中燃烧起前所未有的斗志，“我绝不会让老板的投资亏本！”
“很好，有觉悟。”陶然满意地点点头，指着那座空间之岛，“那就开始吧。在你完成任务之前，吃喝拉撒自己解决，别来烦我。”
说完，他便真的不再理会林瑶，身形一闪，出现在远处一座最高的山峰之巅，盘膝坐下，闭目养神去了。
林瑶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转身朝着那座巨大的空间之岛飞去。
她很快就抵达了岛屿的边缘。
越是靠近，她越能感受到那股纯粹到极致的空间法则之力。她体内的虚空行者天赋，在这种环境下前所未有的活跃，像是一个饥渴的孩子看到了满桌的糖果。
“虚空行走！”
林瑶娇喝一声，尝试着发动自己的天赋能力。她的身体瞬间化为一道淡淡的虚影，想要融入岛屿的表层空间。
然而，就在她接触到岛屿边缘的瞬间。
嗡——！
一股磅礴浩瀚的排斥力从岛屿内部传来，仿佛一个巨人毫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
林瑶的虚影瞬间被打回原形，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十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这座岛屿，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自我封闭的空间领域！她的虚空行走，就像是想在别人家里随意穿墙，结果一头撞在了钢筋混凝土上。
“再来！”
林瑶没有气馁。她绕着岛屿飞行，不断尝试从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方式进行渗透。
一次，两次，十次，百次……
一天过去，她毫无进展，反而因为反复的法则冲击，神魂感到阵阵疲惫。
两天过去，她依旧被排斥在外，甚至有一次因为强行突进，被岛屿上逸散出的一道空间裂隙划伤了手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久久无法愈合。
三天，四天……
半个月的时间，悄然而逝。
林瑶盘膝坐在一块从主岛上剥离下来的小陨石上，脸色苍白，眼神黯淡。
她身上的黑衣已经破损不堪，气息也变得极为虚弱。这半个月里，她尝试了所有她能想到的办法，但那座空间之岛，依旧如同一位沉默的君王，高傲地拒绝着她的一切试探。
巨大的挫败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没用？
明明是SSS级的天赋，明明被老板如此看好，可自己却连第一个任务都完不成。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骨面使那张狰狞的面孔，和那句冰冷的话语。
“你不过是一件用完就丢的工具。”
难道，自己真的只配当一个工具吗？
不！
林瑶猛地攥紧了拳头。
她想起了那个男人云淡风轻地抹去八品宗师的背影，想起了他重塑天地的神威，更想起了他对自己说的话。
“鬼影这个名字，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以后你就叫林瑶。”
鬼影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林瑶！是陶然老板亲自招聘的第一个员工！
她不再是为了复仇而活的孤魂，而是为了证明自己价值、为了追随那个男人脚步的实习生！
林瑶的眼神，在这一刻重新变得清澈、坚定。
过去，她使用虚空行者天赋，是为了刺杀，为了逃跑，是为了隐藏。她的力量，充满了阴暗、冰冷和死寂。
但现在，她看着眼前这座宏伟的空间之岛，忽然有了一种全新的感悟。
空间，不应该只是藏身的阴影和杀人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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