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波的办公室里,气氛热烈。
吉茂林也跟着附和:“是啊,这下曲洪刚那条线算是通了,就等孟喜田那边了!”
几个人正聊得兴起,邢蕊却突然环顾四周,皱了皱眉。
“哎?陈楷呢?这次还多亏了他的帮助啊!”
卢波也愣了一下,这才发现陈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邢蕊想了想,说道:“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不过今天提审赵立军的时候,他突然问人家作案用的交通工具,问得特别细,什么牌子,什么样子。”
“交通工具?”卢波皱眉思索了一阵。
“这也算是证据的一环,不过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车早就报废了,查这个意义不大……算是旁枝末节吧……”
…………
此时的陈楷,已经独自一人出现在了曲洪刚的留置室内。
曲洪刚抬起头,看到又是陌生的面孔,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烦躁。
“你们有完没完了?那个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
陈楷拉开椅子,平静地坐在他对面。
“我就问一个问题。”
“记不清了!别问了!”曲洪刚想也不想,直接把话堵了回去,“我什么都记不清!”
陈楷并不理会他的态度,直接开口问道:“当年,孟喜田带嫌疑人出看守所办保外就医,开的是什么车?”
这个问题让曲洪刚愣了一下。
他本来以为对方又要问孟喜田或者某个犯人的事,没想到问的是车。
“车……就是所里的囚车。”他含糊地回答。
“什么品牌?”陈楷继续追问,“现在那些车在什么地方?”
曲洪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
“天津大发,还能是什么?那时候满大街都是。
现在?早就报废进炼钢炉了!你问这个干嘛?”
陈楷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定着他:“是固定的一辆车,还是所里随便哪辆车都能开出去?”
这个问题,让曲洪刚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了。
他警惕地看着陈楷:“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楷的语气骤然变冷:“怎么?你和这辆车有关系?”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如果这辆车和别的案子有关,而你知情不报……”
陈楷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锤子,重重敲在曲洪刚的心上。
“那你就是死罪!”
“死罪”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曲洪刚。
难道孟喜田这家伙开着这个警车还干了什么其他事儿?
自己真是被这家伙害惨了啊!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原本强作镇定的气焰一下子就熄灭了。
他怂了。
他只是个贪财的医生,可不想把命搭进去。
“是……是固定的!”曲洪刚立刻老实交代,声音都有些发颤。
“那时候还没有公车私用这么一说,每个管教小组都分配一辆车,方便他们日常工作,有时候下班也开回家。”
“孟喜田和郭中秋他们小组,有一辆固定的大面当警车。”
“他们开的那辆车的车牌号呢?”
曲洪刚拼命摇头:“这个……这个我真不记得了!谁会去记那个啊!”
得到想要的答案,陈楷没有丝毫停留,立刻起身离开了留置室。
…………
他没有回刑警队,而是直奔太平市看守所。
二十多年前的档案,早已被封存在了地下档案室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陈楷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出示了中旬组特聘专家的政见。
谁都知道孟喜田是被中旬组带走调查的,他们生怕自己被牵扯到,唯恐避之不及。
甚至连说情的所长都假装去开会偷偷离开。
档案室里弥漫着一股纸张腐朽的味道,陈楷打着手电,在一排排顶到天花板的铁架子之间穿行。
他要找的是当年的车辆使用和维修记录。
终于,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翻出了一本发黄卷边的《车辆维保记录簿》。
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指尖沾满了陈年的灰。
很快,他找到了!
在其中一页上,他看到了孟喜田龙飞凤舞的签名。
维修内容:车辆钣金与喷漆。
而在车辆信息那一栏,清清楚楚地登记着一个车牌号码!
就是它!
陈楷立刻将这一辆车所有的维修信息全部复印下来,马不停蹄地赶往市交通管理大队。
“同志,我需要调取一个报废车辆的档案照片。”
陈楷直接将自己的证件和那个车牌号码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有些诧异,但看到是中旬组特聘专家的证件也不敢拒绝,还是立刻开始在系统里查找。
“找到了,但这车报废快二十年了,照片都是老胶片翻洗的,不一定清楚。”
“没关系,有多清楚调多清楚的就行。”
按照规定,报废车辆回收拆解企业,需要在车辆拆解前和拆解后分别拍照存档。
拆解前的照片,用于记录车辆的整体外观、车架号等关键特征,证明是这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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