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开手,甩了甩手腕上的血珠,指缝里还残留着她颈间皮肤的粗糙触感,混着毒液的腥甜,那股味道像粘在皮肤上的胶,怎么甩都甩不掉。刚弯腰想去捡那把格洛克19,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枪身,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鼓掌声——不是普通的拍手,是指尖轻叩的、带着玩味的掌声,指腹与指腹相碰的声响清脆如碎玉,每一声都敲在我的心跳上,砸得人心慌,节奏不疾不徐,像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すごい腕前ですね、袈沙さん。本当に好きになっちゃいそうです、あなたは本当にカッコいいです、袈沙さん、男らしすぎます!”(好身手呀,袈沙先生,我真的是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你了,你真的好帅呀,袈沙先生,太men了!)
日语的语调柔媚婉转,尾音拖得长长的,像缠人的藤蔓,顺着耳膜钻进来,裹着甜腻的樱花香气。我猛地回头,视线撞进一片绯色的光影里——吉川樱子站在办公室虚掩的门口,一身绯色绉绸和服,面料是京都产的顶级八寸绉,在昏黄应急灯的光线下,泛着细腻的珠光,摸上去该是滑腻如脂的质感,上面用金线和黑丝线混绣着层层叠叠的曼陀罗花,花瓣的纹路凸起,每一针都细密如蛛网,金线在光线下流转着暗金的光,像流动的血。她的腰封是墨黑色的真丝,系着银质的带扬,带扬上錾着细碎的樱花纹,垂在腰侧,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擦过和服的下摆,发出“窸窣”的细响。她的木屐是黑漆的,屐齿是实心牛角做的,踩在波斯地毯的绒面上,绒丝被压弯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每一步都带着慢而致命的节奏,像猫科动物逼近猎物。
她的脸上挂着妖冶的笑,唇色是暗调的酒红,像凝固的血,唇线勾得凌厉,眼角的红痣比魅姬的更艳,像用针尖蘸着血点上去的,一双狐狸眼眯着,眼尾微微上挑,眼底的光却冷得像冰,目光从我的战术背心破洞扫到我沾血的手,再落到地上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上,笑意里的杀意像冰碴子似的往外渗,却又裹着一层甜腻的伪装。她身上的香水味是京都的八重樱香,前调是清甜的樱花甜,中调却藏着一丝淡淡的苦杏仁味——那是氰化物的隐晦气味,甜腻里裹着致命的毒,像她的人,美艳又藏刀。
“怎么,你个日本鬼子,有什么脸面和我们中国人说话?”我重新握紧手中的短刀,刀身的寒光映着她的绯色和服,刀刃上还挂着马如香的血珠,暗红色的血珠顺着刀刃的弧度往下滴,“嗒”的一声砸在黑檀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迅速被木质的纹理吸进去。我的声音淬着冰,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胸腔里的怒火烧得喉咙发疼,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是牙龈因为极致愤怒渗出来的血,“你要是想死,就别在这装腔作势,有本事就亮家伙!”
吉川樱子的笑收了几分,眼底掠过一丝狠戾,右手悄然按在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日式短刀,刀鞘是深海鲛皮做的,能看到鞘身细密的颗粒状纹路,她的指尖摩挲着鞘身,指腹的薄茧蹭着鲛皮的纹路,显然是常年握刀的老手。可她没立刻动手,因为三道沉闷又急促的脚步声已经从走廊尽头传来,像踩在我的心跳上,一步一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余光瞥见工藤千夏、吉泽真琴、中村美一三个女人出现在门口,清一色的黑色绉绸和服,只是领口绣着不同颜色的重瓣樱花:工藤千夏是霜白色,花瓣边缘泛着银线,像覆了一层薄霜;中村美一是暗紫色,花瓣脉络用金线勾勒,透着诡异的华贵;吉泽真琴是艳红色,像刚淌出来的血,与她眼角的妆容呼应。她们手里都端着改装过的伯莱塔92F,枪身被哑光黑漆包裹,消音器是钛合金材质,长约十厘米,枪口黑洞洞的,像择人而噬的兽口,齐齐对准了我——工藤千夏的枪口抵着我的太阳穴,冰冷的金属贴着我的颞骨,能感受到她指腹扣在扳机上的微颤;中村美一的枪口对着我的心口,正对左胸第四根肋骨的位置,那是心脏的要害;吉泽真琴的枪口则指着我的膝盖,封死了我屈膝躲避的可能,三个角度,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锁死了我所有的躲避空间。
吉泽真琴扭着腰走过来,和服的真丝面料蹭过我的后颈,滑腻得像蛇的皮肤,带着微凉的触感,她的手臂缠上我的腰,胸脯贴在我的背上,能清晰感受到她藏在和服里的硬塑料枪套硌着我的脊椎,那股硬邦邦的触感与她柔软的身体形成极致反差,让人不寒而栗。她的呼吸喷在我的后颈,带着一股甜腻的樱花香水味,却掩不住指尖暗藏的毒针——那毒针藏在她酒红色指甲油的指甲盖夹层里,针身是医用不锈钢的,细如发丝,针尖的毒液泛着幽蓝色的光,在昏黄的光线下像一点鬼火,腥甜的气味直冲鼻腔,是熟悉的雨林蝮蛇毒,却比马如香的毒更烈。
“袈沙さん、私の服を脱がせて、体をあげるから、従顺になってくださいね?”(袈沙先生,要不然我脱了,我把身体给你,你就顺从我如何?)她的声音柔得像化开的蜜,日语的语调拐着弯,带着刻意的魅惑,指尖划过我的后颈,毒针的针尖几乎要刺破皮肤,那股冰凉的触感顺着后颈的脊椎往上爬,像一条冰冷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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