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王宫密室
赤摩罗屏退左右,只留云昭翎、巫伯,以及被软禁带来的赤燎。
密室内烛火摇曳,映得众人脸色明暗不定。
“说吧。”赤摩罗坐在主位,仿佛一夜老了十岁,“为何要害你妹妹?”
赤燎被卸了兵器,却仍昂着头,眼中满是愤恨:“为何?父王,您眼里永远只有大哥和缇娜!大哥体弱,您就倾尽全国之力为他寻药;缇娜任性,您就百般宠爱!那我呢?我赤燎文韬武略,哪点不如他们?就因为我母亲出身低微,我就永远只能当个辅佐的王子?!”
“所以你就要害死缇娜,嫁祸大瀚,挑起战争,好借机上位?”赤摩罗痛心疾首,“你可知,一旦开战,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赤燎嘶声道,“南曙国坐拥圣物,却偏安一隅,对周边诸国低声下气!若由我掌权,必挥军北上,让大瀚、西羌都臣服在我南曙铁蹄之下!那赤焰晶莲的力量,本就该用于征战,而不是当个摆设供着!”
“愚蠢!”一直沉默的巫伯忽然开口,“你以为‘赤焰晶莲’的力量是那么好驾驭的?强行催动,第一个反噬的就是你自己!公主的下场,你没看见吗?”
赤燎冷笑:“那是她体质太弱!若换了我……”
“换了你,死得更快。”云昭翎淡淡道,“二王子近来是否常感心口灼痛,夜间多梦,性情越发暴躁易怒?”
赤燎脸色一变。
“你长期接触晶莲能量,虽未像公主那样直接佩戴‘火种’,但也已受侵蚀。”云昭翎语气平静,“若我诊断无误,你每月月圆之夜,需服用‘寒冰草’压制体内燥火,对吗?”
赤燎瞳孔骤缩——这是他的绝密,连贴身侍从都不知道!
“寒冰草虽能暂缓症状,却会与火毒形成对冲,久而久之,经脉必损。”云昭翎摇头,“二王子,你已病入膏肓而不自知。”
“你胡说!”赤燎猛地站起,却突然捂住心口,脸色痛苦地弯下腰,额上冷汗涔涔。
云昭翎取出金针,在他几处穴位快速刺下。赤燎浑身一颤,那股灼痛竟奇迹般缓解了大半。
“你……”他惊疑不定地看着云昭翎。
“我是医者,只治病,不问恩怨。”云昭翎收针,“但二王子若想活命,需如实相告:公主之事,是你一人所为,还是另有同谋?那些袭击我们的‘赤炎遗族’,与你是什么关系?”
赤燎瘫坐在地,半晌,终于颓然道:“我……我结识了一个从中原来的术士,自称‘离火真人’。他说能助我掌控晶莲之力,条件是要一部分晶莲结晶,以及……设法让大瀚与南曙交恶。”
“离火真人?”云昭翎与巫伯对视一眼,“长什么模样?有何特征?”
“他总穿黑袍,看不清脸,但左手只有四根手指,小指齐根而断。”赤燎回忆道,“他说他来自大瀚一个叫‘残炎宗’的门派,与太子妃您……有宿怨。”
残炎宗!
云昭翎心中一震——这是虺宗覆灭后,残余势力分裂出的一个分支,专修火属邪术,行事比虺宗更加极端隐秘。没想到他们的触角,竟已伸到了南曙国。
“他现在何处?”赤摩罗厉声问。
“不知道。”赤燎摇头,“他行事诡秘,每次都是他来找我。那些‘赤炎遗族’,也是他引荐的,说能为我所用。”
密室陷入沉寂。
良久,赤摩罗长叹一声:“将二王子带下去,严加看管。对外宣称,二王子为救公主,亲赴险地寻药,不幸受伤需静养。”
这是要给王室留最后一块遮羞布。
赤燎被带走前,回头看了云昭翎一眼,眼神复杂,终究没再说什么。
“让太子妃见笑了。”赤摩罗疲惫地揉着额角,“本王教子无方,酿此大祸。只是那离火真人……”
“此人交给我。”云昭翎眼中寒光一闪,“他既与我有关,我便不能坐视。当务之急,是救公主,以及找到彻底化解晶莲能量的方法。”
巫伯忽然道:“老夫有个想法。既然公主体内能量已与血脉交融,强行剥离恐伤根基,不如……疏导转化。”
“如何疏导转化?”赤摩罗忙问。
“寻一处极寒之地,以寒冰为引,辅以特殊针法,将多余能量导出体外。”巫伯看向云昭翎,“丫头,你那套‘九转寒髓针’,该派上用场了。”
云昭翎沉吟:“九转寒髓针需在绝对低温下施展,且需大量寒属性药材辅助。此地炎热,何处寻极寒之地?”
“有。”赤摩罗忽然道,“王宫地下,有一处千年寒冰窖,是先祖为平衡火山地热所建。只是那里寒气极重,常人难以久待。”
“带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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