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手段专业狠辣,组织严密,潜藏极深。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势力或者边境走私团伙。他们所图甚大。而黑风寨,这个扼守边境要冲的山寨,无疑是他们棋盘上的一颗重要棋子。
钱文渊是明面上的傀儡,刘文书是暗中的眼线,还有那个身份即将呼之欲出的“大鱼”…这个网络,恐怕已经渗透到了山寨的方方面面。
这一次老鸦口,与其说是对方要杀他灭口,不如说是他强行撬开了棋盘的一角,迫使对方不得不沿着这条线落子。这是一次试探,更是一次反击的机会!
风险极大。对方在暗,他在明。对方准备充分,他仓促布局。一步踏错,可能满盘皆输,真的葬身在那险峻的山口。
但林枫骨子里那股混不吝的痞戾和冒险精神被彻底激发了出来。越是强大的对手,越是危险的局面,越能让他感到一种近乎战栗的兴奋。
“想玩?老子就陪你们玩把大的。”他收起密信和布料,吹熄了油灯,整个人融入黑暗之中,只有眼中锐利的光芒,如同黑夜中蓄势待发的猛兽。
接下来的两天,黑风寨表面看似恢复了平静。监察队雷厉风行地清查账目,果然在西营和南营查出了不少问题,张队正和李老拐焦头烂额,四处奔走打点,试图撇清关系,再也无暇他顾。寨民们看到新主事者动真格,风气为之一肃。
刘文书果然“不负所望”。在一次看似偶然的忠义堂汇报中,他“无意间”提起西面寨墙年久失修,尤其是老鸦口一段,前几日暴雨后似乎有滑坡迹象,恐有安全隐患,建议主事大人得空前去巡查一番,以免宵小借此潜入。
林枫当时正懒洋洋地翻着账本,闻言头也没抬,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仿佛并没太放在心上。
刘文书恭敬地退下,转身时,嘴角难以察觉地微微一动。
林枫则在他走后,缓缓抬起头,目光掠过他消失的方向,冰冷而讥诮。
王虎和赵龙那边进展顺利。老鸦口的详细地形图以及伏击方案已经秘密呈报上来,精锐人手和所需器械也已就位,只等时机到来。
对过往记录的查阅也有了些模糊的线索。近两年来,老鸦口附近共有三四次巡防队报告异常,或是发现陌生脚印,或是听到异常响动,但最终都被钱文渊以“野兽经过”或“山石滚落”为由轻描淡写地归档处理了。
一切线索,都在隐隐指向那个月光下的废弃院落,和那场冰冷的交易。
第三天,黄昏。
林枫召集王虎和赵龙,做最后的部署。
“虎子,你带第一组人,提前两个时辰,潜伏到老鸦口东侧峭壁的密林里。这里是他们的来的方向,也是弩箭最容易发挥威力的地方。你的任务,是盯死他们进来的人,特别是远程支援的射手。一旦动手,先给我敲掉他们的眼睛和獠牙!”林枫点着地图上的一个标记。
“明白!保证让他们变成瞎子!”王虎狠声道。
“赵龙,你带第二组,在西侧乱石滩埋伏。那里地势复杂,容易藏人,也是他们最可能选择动手和撤退的路线。给我像钉子一样钉死在那里!放他们进来,但绝不能让一个人溜出去!我要活的,特别是那个领头的‘客人’!”
“是!头儿放心,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赵龙沉稳应道。
“那二十名驰援的弟兄,由副手带领,守在预定位置。以响箭为号,号令一出,立刻封堵出口,驰援合围!”
“你们记住,”林枫目光扫过两位心腹,“我们的目的,不是全歼。是要截下他们的‘货’,抓住他们的重要人物,撬开他们的嘴!所以,都给我把招子放亮,下手有分寸!特别是你,虎子,别杀红了眼!”
“是!”两人齐声应道。
“去吧。依计行事。”
两人领命而去。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林枫独自坐着,慢慢擦拭着那柄狼头匕首。匕首的寒光映照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唯有眼底深处,燃烧着冷静的火焰。
夜幕缓缓降临,如同巨大的黑鹰翅膀,覆盖了整个黑风寨。山风渐起,吹过山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子时将近。
林枫披上一件深色的斗篷,检查了一下腰间的匕首和手弩,对门外沉声道:“来人。”
两名亲随应声而入。
“点一队人,随我去西面寨墙巡查,重点看看老鸦口。”
“是!”
火把点燃,脚步声响起。林枫带着一队人马,明火执仗,浩浩荡荡地朝着寨子西面,朝着那片注定要被鲜血浸染的险峻山口行去。
他走在队伍最前方,身影在火光下拉得很长。前方的黑暗如同巨兽张开的口,深不见底。
他知道,暗处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这支“诱饵”队伍。
他也知道,更深的黑暗里,他布下的网已经悄然张开。
夜鸦在山巅某处发出一声凄厉的啼叫,划破死寂的夜空。
风暴,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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