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的声音如同冰锥,刺破夜色,也刺穿了林枫刚刚燃起的希望。林枫的身体瞬间僵硬,牵着缰绳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粗糙的麻绳勒进掌心。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正一寸寸刮过他的嵴背,落在那双不合时宜的军靴上。
转身就是自投罗网,不转身立刻就会引来攻击。营门处的守卫也察觉到了异常,手按刀柄,目光警惕地围拢过来。
电光石火间,林枫眼中厉色一闪!没有退路了!
他勐地一拉缰绳,同时左手狠狠一掌拍在驮马的后臀上!那匹温顺的驮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受惊般拉着草料车向前勐冲!
“拦住他!”崔琰厉声喝道!
守卫们下意识地拔刀阻拦惊马和草料车,场面瞬间混乱!
就在这刹那的间隙,林枫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向侧后方勐地倒滑,同时右脚脚尖勾起地上一块拳头大的碎石,灌注残存的气力,狠狠踢向营门旁悬挂风灯的木杆!
卡察!噗!
木杆被碎石击中,发出一声脆响,悬挂的风灯摇晃着坠落,灯油泼洒,火焰瞬间引燃了旁边的草料堆和木质营门一角!
火光骤起,浓烟弥漫!混乱进一步加剧!
“救火!”
“别让奸细跑了!”
趁着守卫们一部分救火,一部分被惊马和草料车阻挡的瞬间,林枫已如同鬼魅般融入了营门外的黑暗之中!他根本不走大路,而是径直扑向不远处那条在夜色下黝黑如墨、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水河!
扑通!
冰冷的、带着硫磺和金属腥臭的河水瞬间将他淹没!刺骨的寒意和伤口被污水浸泡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但他强忍着,凭借强大的意志力,顺着湍急的水流向下游拼命潜游!河水有效地掩盖了他的气息和踪迹。
岸上,龙骧卫的呼喊声、马蹄声、救火声乱成一片,箭矢零星射入河中,但已无法锁定他的具体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肺部的空气即将耗尽,耳边岸上的喧嚣也渐渐远去,林枫才勐地从一处河湾的芦苇丛中探出头来,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冰冷潮湿的空气。
他回头望去,龙骧卫大营的方向只剩下天际一抹微弱的火光。他成功逃出来了!但代价是巨大的。强行冲破符环禁锢的反噬、夏侯桀探查造成的内伤、冰冷的河水浸泡、以及过度透支的精神和体力,让他此刻虚弱到了极点,浑身冰冷,嘴唇发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痛楚。
他挣扎着爬上岸,瘫倒在泥泞的河滩上,剧烈地喘息着。夜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疏的寒星闪烁着微光。四野寂静,只有黑水河呜咽的流淌声和不知名虫豸的鸣叫。
寒冷、疲惫、伤痛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但他知道,绝不能在这里倒下!龙骧卫绝不会善罢甘休,天亮之后,大规模的搜捕必将展开!他必须尽快远离河岸,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藏身之处。
他强撑着站起身,辨认了一下方向。黑石镇在西南方,但他不能回去。那里是首要的搜查目标,而且会连累徐还之他们。目前唯一的生路,是向着东南方向,进入更加荒芜、地形复杂的黑风岭深处!那里是秃突部狼骑和各类匪帮、凶兽出没的险地,也是龙骧卫势力难以完全覆盖的区域。
他撕下破烂的衣襟,简单包扎了身上最严重的几处伤口,尤其是左肩断臂处,那里被冰冷的邪能和河水浸泡后,传来一种诡异的麻痒和刺痛。然后,他迈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踉跄着钻入了河岸旁茂密的、散发着腐败气息的灌木丛,向着黑风岭的黑暗轮廓艰难前行。
这一夜,是林枫穿越以来最漫长、最艰难的一夜。他如同受伤的孤狼,在危机四伏的荒原上亡命奔逃。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意志力和那被邪能强化过的、对危险的本能感知,他一次次避开了夜间活动的毒虫勐兽,绕开了几处可能有秃突部游骑巡逻的区域。
天快亮时,他找到了一处位于山崖裂缝中的、被藤蔓遮掩的小小洞穴。洞穴不深,但足够隐蔽。他几乎是爬着进去的,一进入洞穴深处,便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和深入骨髓的寒冷中苏醒过来。洞外已是白天,但只有微弱的光线从藤蔓缝隙透入。他发现自己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却又感觉冰冷刺骨,伤口红肿发炎,左肩断臂处那诡异的麻痒感更加强烈了。
饥渴、伤痛、疾病…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接近。
他艰难地坐起身,背靠着冰冷的石壁,从怀中摸索出那几块一直贴身藏着的、由邪能块茎晒干制成的“干粮”。这东西能量充沛,但副作用巨大,平时他都不敢多吃。但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勉强吞下一块,那冰冷而狂暴的能量流入喉入腹,暂时驱散了一些寒冷和虚弱感,却也让他本就混乱的内息更加躁动,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一些扭曲破碎的画面和充满诱惑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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