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庶人(德妃)暴毙的消息,像一道惊雷,劈开了长春宫黎明前的死寂。李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跌落在地,温热的茶水四溅,却丝毫感觉不到烫意。
死了?!就在她昨夜见过德妃,拿到钥匙之后?!是灭口!绝对是灭口!
是谁?端妃?皇帝?还是那个神秘的“第三人”?!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德妃一死,冷宫井底的线索似乎成了唯一的活路,但也可能是催命的陷阱!对方连废妃都能轻易除掉,对付她一个嫔位,岂不是更容易?
“小姐……我们还去吗?”福顺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去?此刻冷宫必然是龙潭虎穴,等着她自投罗网。不去?端妃的杀心已起,那碗“安神汤”只是开始,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
李嫔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这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反而让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必须去! 德妃刚死,对方或许以为她会被吓住,不敢再去。此刻反而是最危险,但也可能是戒备相对松懈的时候!而且,德妃暴毙,皇帝必然会派人调查,冷宫反而会吸引更多目光,浑水才好摸鱼!
“去!立刻就去!”李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但不是我们两个去。”
她迅速对福顺耳语几句。福顺先是惊愕,随即重重点头,脸上露出豁出去的狠色。
一刻钟后,长春宫一个小太监“不慎”打翻了烛台,引燃了偏殿的帷幔,虽然火势很快被扑灭,但浓烟和骚动却吸引了附近不少宫人和侍卫的注意。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李嫔和福顺换上了最低等杂役的灰布衣服,脸上涂抹了灶灰,趁着人群往来救火、视线混乱之际,如同两滴水汇入河流,再次朝着冷宫方向摸去。
越是靠近冷宫,空气中的肃杀之气就越发明显。远远就能看到冷宫外围增加了守卫,但或许是因为德妃暴毙,内部反而有些混乱,官员和仵作进出,反而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他们绕到那处狗洞,发现洞口竟被人用新的杂草匆匆掩盖过——果然有人来过!
李嫔心中更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和福顺迅速钻入,院内比昨夜更加凌乱,那间囚禁德妃的宫室门户大开,里面传来低低的议论声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尸体开始腐败前的淡淡异味。
他们的目标,是院中角落那口被巨石半掩的枯井!
井口缠绕着粗重的、几乎腐烂的藤蔓,一股阴冷潮湿的、带着浓重土腥和某种陈旧锈蚀味道的气息从井下涌上来。李嫔按照德妃疯癫话语中的提示,和福顺合力,艰难地移开了井口一块松动的、看似普通的青石板,露出了下方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以及一道通向地底的、锈迹斑斑的铁梯。
“你在上面守着,若有情况,学三声猫叫。”李嫔对福顺交代完,深吸一口那令人作呕的腐朽空气,毫不犹豫地爬了下去。
井下并非全然黑暗,井壁某处似乎有微弱的、不知来源的磷光苔藓,提供着惨绿的光线,勉强能视物。底下是一个不大的石室,潮湿阴冷,墙壁上布满滑腻的青苔,空气污浊得让人头晕。
石室中央,放着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却依旧被湿气侵蚀得边缘发霉的铁盒。而铁盒上,赫然挂着两把锁!一把是古老的黄铜锁,另一把,则是造型精巧的银白色金属锁!
李嫔的心跳几乎停止!果然!黄铜钥匙和那枚意外得到的银白钥匙,是用来开启这个盒子的!德妃只知道黄铜钥匙的存在,而那个“第三人”,提供了至关重要的银钥匙!他到底是谁?!是友?为何相助?是敌?为何不自己来取?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颤抖着取出两把钥匙。黄铜钥匙插入,转动,发出艰涩的“咔哒”声。银白钥匙插入,转动,却异常顺滑无声。
“咔嚓。”铁盒的锁扣弹开了。
她掀开盒盖,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本纸张泛黄、边缘卷曲的册子,以及一些零散的信件。她拿起最上面一本册子,封面没有任何字样,但当她翻开第一页,看到里面的内容时,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这并非她预想中关于“双生花”计划或者文家冤案的直接证据,而是一本……私人札记!笔迹娟秀中带着一丝凌厉,是属于端妃的年轻时的笔迹!
札记里记录的不是阴谋,而是一个少女隐秘的心事,她对一个男子的倾慕、思念、以及……求而不得的痛苦与扭曲。而那个男子的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伤了李嫔的眼睛——
赵琛!已故的先帝皇弟,睿亲王!那个十年前因卷入文家谋逆案而被赐死的睿亲王!
札记的后半部分,笔迹变得狂乱而充满怨恨,她怨恨先帝,怨恨得宠的妃嫔,怨恨所有阻碍她与睿亲王的人……最后几页,更是提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计划——她要报复,要让所有对不起她的人付出代价!其中隐约提到了借助某种“外力”,以及……“李代桃僵”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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