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的话音落下,如同在寂静的深潭投入一颗石子,涟漪层层荡开,触及的都是冰冷而危险的真相。窗外细雨敲打着芭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混合着屋内两人轻微的呼吸,营造出一种隐秘而紧张的氛围。
“漠北……也插手了?”阿阮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那粗糙的布料摩擦着指尖,带来一丝真实的触感,提醒她这一切并非噩梦。“他们找那孩子,是为了什么?要挟信王?还是……另有所图?”
“目前还探不清他们的具体目的。”苏晚晴摇了摇头,烛光在她精明眼眸中跳跃,“但漠北王庭近年来并不安宁,几位王子争权夺利。或许,他们是想在中原的乱局中分一杯羹,甚至……扶持一个便于控制的傀儡。”
一个可能流着睿亲王血脉的孩子,无疑是绝佳的傀儡人选!若被漠北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阿阮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仿佛能想象到铁蹄南下、生灵涂炭的景象。她个人的恩怨,朝堂的争斗,在这可能到来的国难面前,似乎都显得渺小了。
“苏夫人,”阿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苏晚晴,“您和您背后的姐妹们,能做什么?又想得到什么?”
她需要盟友,但更需坦诚。在权力的泥沼里,没有无缘无故的相助。
苏晚晴欣赏地看着她,喜欢这份直接。“我们能做的,比您想象的要多。”她语气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锦绣阁遍布各地的分号,是绝佳的消息网络。许多高门府邸的夫人、小姐,乃至宫中的一些低位女官,都与我们交好。钱帛、消息、乃至在某些时候影响枕边风的吹向……这些,我们都能提供。”
她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真诚:“而我们想要的,很简单。并非裂土封侯,也非权倾朝野。我们只求一个‘可能’——一个让女子也能读书明理、施展才华、命运不再完全系于父兄夫君的‘可能’!李姑娘,您敲响了钟,提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想法,您就是我们等了太久的那道曙光!我们愿倾力助您,不是为了您个人,是为了天下所有被禁锢在深闺绣楼中的姐妹,争一个未来!”
她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是一种压抑太久终于看到希望的光。阿阮被她话语中的力量震撼了。她提出女子科举,起初更多是出于一种现代灵魂的本能和对不公的反抗,甚至带点破罐破摔的决绝。但此刻,她真切地感受到,这个想法背后,承载着多么沉重而广泛的渴望。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战斗。
“好!”阿阮不再犹豫,伸出手,与苏晚晴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那只手并不细腻,指腹甚至有些薄茧,却充满了力量。“苏夫人,为了那个‘可能’,我们并肩一战!”
两只手,一只有些冰凉纤细,一只温暖有力,在这一刻结成了跨越阶级与身份的同盟。窗外雨声渐密,仿佛在为这隐秘的盟约奏响序曲。
接下来的几天,表面看似平静。朝堂上关于阿阮“牝鸡司晨”的争论依旧激烈,周祭酒等人来回斡旋,试图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平衡点。而阿阮则在苏晚晴的安排下,通过特殊渠道,开始接触一些被锦绣阁网络筛选过的、具有一定影响力且思想相对开明的官员家眷,甚至是几位以才学着称却困于后院的女子。
她倾听她们的困境,分享自己那个时代模糊的平等观念,虽未明说女子科举,但那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已然在她们心中撬开了一条缝隙。一种无声的力量,正在深宅大院和高墙之内悄然汇聚。
与此同时,小栗子也带来了新的消息。安公公的确可能未死,有人在京郊一处隐秘的田庄似乎见过类似他身形的人,但守卫森严,无法靠近确认。而信王在通州大营一边整合力量,一边加紧了搜寻那个孩子的力度,动作越来越大,几乎已是半公开。
“还有,娘娘,”小栗子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脸上带着一丝恐惧,“奴才听……听说,漠北来的那伙人,好像……好像和信王那边的人,私下接触过了!”
阿阮的心猛地一沉!最坏的情况难道发生了?信王为了皇位,竟不惜与虎谋皮,勾结外敌?!
这个消息必须立刻确认!如果属实,信王便不再是内部争斗的失败者,而是彻头彻尾的国贼!
她立刻让苏晚晴动用关系核实。然而,没等苏晚晴那边传来确切消息,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所有的部署。
这天傍晚,夕阳如血,将小院染上一片凄艳的红色。阿阮正凭窗远眺,思考着下一步行动,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兵器碰撞声!
“圣旨到!罪妃李氏接旨!”一个尖利而傲慢的声音响起,并非安公公或阿阮熟悉的任何太监。
只见一队身着陌生制式盔甲、眼神彪悍的士兵粗暴地推开国子监派来的守卫,闯入院落!为首一名太监,面白无须,眼神阴鸷,手中高举着一卷明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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