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上的风更冷了,吹在湿透的衣服上,像裹了一层冰。阿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牙齿都有些打颤。她看着那个戴着银面具、对信王妃恭敬有加的首领,又看看气定神闲整理仪容的信王妃,只觉得一股比河水更深的寒意渗进了骨头缝里。
这位“暴毙”的王妃,藏得比她和苏晚晴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苏晚晴捂着伤口,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她挡在阿阮身前半步,直视信王妃:“王妃真是深藏不露。这些人,还有方才的手段,恐怕不是一日之功吧?”
信王妃停下整理头发的动作,瞥了苏晚晴一眼,那眼神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苏夫人经营锦绣阁,不也是暗中积蓄多年?乱世求生,谁还没几张底牌?”她语气平淡,却堵得苏晚晴一时语塞。
银面具首领指挥着手下迅速清理现场,将“水鬼”的尸体拖走,泼洒药粉掩盖血迹,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做惯了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硝石和血腥混合的怪异气味。
“此地不宜久留。”信王妃不再多言,对银面具首领吩咐道,“找个能落脚的地方,我们需要休整,也需要……谈谈。”
“是,夫人。”银面具首领躬身领命,随即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牵来了几匹藏在芦苇深处的马,还有一辆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青篷马车。
阿阮被半扶半推地送上了马车。车厢里铺着干燥的毯子,还备有干净的布巾和一套粗布衣裙。苏晚晴和信王妃也先后上了车,那两名幸存的女子护卫则被安排骑马跟随。
马车在夜色中辘辘前行,颠簸得厉害。阿阮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换上了干爽却粗糙的衣物,身体渐渐回暖,但心里的疑团却越结越大。她偷偷打量着对面的信王妃,对方正闭目养神,湿发贴在脸颊旁,竟有种脆弱的错觉,但阿阮知道,这绝对是假象。
苏晚晴简单处理了一下手臂的伤口,用撕下的衣襟紧紧扎住,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她也在观察信王妃,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计算。
大约行了一个多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几声有节奏的鸟鸣,似乎是某种暗号。银面具首领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夫人,到了。”
阿阮掀开车帘一角望去,外面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破败的小村落,黑灯瞎火,寂静无声,只有几间茅屋的轮廓在月光下依稀可辨。空气中飘着一股牲畜粪便和柴火混合的乡土气息。
他们被引到村尾一处看起来稍微齐整些的院落。院子不大,土坯墙,茅草顶,但里面却收拾得干净,甚至点着油灯,桌上还摆着热腾腾的米粥和几样简单小菜。
“这是我们的一个临时据点。”信王妃率先走进屋里,很自然地坐在主位,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都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阿阮确实饿了,端起碗,米粥温热的口感顺着食道滑下,暂时驱散了一些寒意和疲惫。但她食不知味,心思全在信王妃身上。
“王妃,”阿阮放下碗,决定不再绕圈子,“您之前说,知道安公公的下落,也知道更多关于那孩子和‘赤枭卫’的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吗?”
信王妃慢条斯理地喝着粥,闻言抬了抬眼:“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她放下碗勺,用布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与这破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安如海那个老狐狸,确实没死。”信王妃开口,抛出了第一个重磅消息,“那晚大火,是他自己安排的金蝉脱壳。他现在……应该在江南。”
安公公果然在江南!阿阮心中一定,但随即又提了起来。他去江南做什么?也是为了那个孩子?
“他去江南,所为何事?”苏晚晴追问。
“找人,也躲人。”信王妃语气莫测,“找的自然是那个可能存在的‘小主子’,躲的……除了要杀他灭口的,恐怕还有别的。”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阿阮一眼,“比如,某些以为他死了,正想方设法利用他名头的人。”
阿阮心中一凛,信王妃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那‘赤枭卫’呢?”苏晚晴更关心这个突然出现的威胁,“他们到底是谁的人?为何追杀我们?”
信王妃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赤枭卫’……他们的来历可就久了。说起来,他们最初的主人,和文家、和端妃家族,甚至和已故的睿亲王,都颇有渊源。”
她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巨石!阿阮和苏晚晴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曾是……太祖皇帝身边一支不为人知的暗卫,代号‘赤枭’,负责处理一些最阴暗、最见不得光的事情。后来太祖驾崩,这支力量本该解散,却被某人暗中接手,传承了下来。”信王妃缓缓道,“至于是谁接手……说法很多。有说是某位权倾朝野的王爷,有说是某个意图不轨的后妃,甚至……有说是文家暗中掌控,用以自保。”
文家?阿阮想起文茵,想起那些复杂的恩怨。如果“赤枭卫”真的曾与文家有关,那现在追杀她,又是奉了谁的命令?是信王?还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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