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时间乱流带的边缘,星舰的观测窗像蒙着层流动的琥珀。陈默凝视着窗外扭曲的星光,那些本该匀速移动的星辰,此刻却时而疾奔如电,时而停滞如石,甚至有几颗星星在视野里短暂倒流,像被人用手拨弄的算盘珠。青灵仙印悬浮在控制台,绿光中五颗本源的融合体缓缓旋转,每转动一周,就有细微的金色沙粒从融合体中渗出,在空气中凝成短暂的星图——那是时间乱流带内部的实时影像。
“时间稳定器的能量输出极不稳定。”陆明远的机械臂在控制台前跳跃,屏幕上的时间流速曲线像条疯狂扭动的蛇,“刚才检测到股强时间流,星舰内部的时间在三分钟内快进了七小时,幸好及时启动了‘星守时锚’,否则我们可能已经变成老头子了。”他指了指角落里的盆星守传承花,花瓣在刚才的时间流中迅速绽放又枯萎,如今只剩光秃秃的花茎,“这花算是废了,不过也证明了我的理论——星守者的植物对时间流的感应比仪器灵敏十倍。”
沈凝霜的冰链缠在时间稳定器的核心节点上,冰焰在链身跳跃,将溢出的时间能量冻结成透明的冰晶:“我的冰灵道体能捕捉到时间流的轨迹,”她的冰翼在舱内轻轻扇动,星尘冰晶随着时间流微微颤动,“乱流带的中心有座‘时之塔’,塔尖的时间流速是外围的百倍。第六份本源就在塔顶,被层‘时间琥珀’包裹着——那是初代星守者用本源之力凝结的,能在乱流中保持时间稳定。”
星舰驶入乱流带的瞬间,所有人都感到阵诡异的眩晕。陈默的元婴在体内剧烈震颤,仿佛有无数只手在同时拉扯他的灵脉。他强撑着看向舱内,发现林晚星的白大褂上,刚才被能量火花灼出的焦痕正在缓慢消失,而苏小峰的道袍袖口,却凭空多出道与苏清晏灵骨盒上相同的裂纹。
“局部时间异常!”林晚星的光系异能立刻笼罩全舰,金色的光粒在空气中织成细密的网,“稳定器只能保护星舰主体,边缘区域会受到乱流影响!苏小峰,你的袖口……”
苏小峰低头看着袖口的裂纹,突然脸色煞白。他的纯灵长剑剧烈震颤,剑穗的星盘投射出段模糊的影像——少年时的自己跪在苏清晏面前,长老用指尖在他袖口画下道符,说“此符能在时间乱流中护你周全”。影像中的符痕,竟与此刻袖口的裂纹完美重合。“是长老……”少年的声音带着哽咽,纯灵在星盘上流淌,“他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来时间乱流带,这道符是用他的灵脉画的,现在……它在替我承受时间流的冲击。”
星舰在时之塔的废墟旁着陆时,陈默才真正理解“时间乱流”的含义。塔基的石块在缓慢风化,塔身的砖石却在快速生长出青苔,塔顶的尖石甚至在视野里反复经历“破碎—复原—再破碎”的循环。青灵仙印的绿光在塔身上铺开,照亮了布满刻痕的塔身,那些刻痕不是静止的,而是像活物般蠕动,组成段段流动的星守者文字。
“是‘时间史记’。”艾力克的灵晶贴在塔壁上,星蓝色的光流与刻痕产生共鸣,将文字转化为影像,“初代星守者在塔内记录了虚空议会崛起的全过程。你看这里,”他指向段闪烁的文字,“他们发现议会的邪能能扭曲时间,便将第六份本源置于塔顶,用时间琥珀封印,防止议会用它制造‘时间武器’。”
影像突然中断,时之塔剧烈震颤,塔顶的时间琥珀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陈默的青灵仙印突然飞向塔顶,绿光与琥珀产生共鸣,段尘封的记忆在他识海展开:位星守者长老将本源注入琥珀,随后用自身灵脉为引,在塔周围布下“时间迷宫阵”——进入者会在不同的时间流中穿梭,只有心怀纯粹守护信念的人,才能抵达塔顶。
“我们被卷入迷宫阵了!”陆明远的机械眼突然捕捉到星舰周围的空间波动,“刚才的着陆点消失了,现在我们身处塔底的‘过去时间流’,周围的星守者骸骨正在‘复活’!”
果然,塔底的枯骨在时光倒流中缓缓站起,他们的灵晶重新亮起,手中的武器指向众人。但这些“复活”的星守者眼神空洞,动作僵硬,显然是被时间迷宫阵操控的傀儡。沈凝霜的冰链立刻缠上最前面的骸骨,冰焰顺着链身蔓延,将倒流的时间冻结:“他们的灵智没有恢复,只是时间流制造的幻影!”
陈默的青灵仙印绿光暴涨,与五颗本源的融合体产生共鸣。他的识海中立时浮现出迷宫阵的破解之法——跟随本心的时间流前进。“别被周围的时间幻象迷惑,”他的声音透过灵脉传遍队伍,“盯着塔顶的时间琥珀,那是唯的稳定坐标!”
众人跟着陈默向塔顶攀登,沿途的时间流变幻莫测。在段“未来时间流”中,他们看到了时之塔彻底崩塌的景象,废墟中星守传承花从石缝中钻出,在时间乱流中顽强绽放;在段“停滞时间流”里,只攻击他们的虚空议会傀儡被定格在半空,它的邪能剑距离林晚星的咽喉只有寸许,光系异能在这瞬间形成的护盾上闪烁着微光;最危险的段“加速时间流”中,苏小峰的纯灵长剑在分钟内锈蚀成废铁,幸好陈默及时用青灵仙印的绿光护住了他,才没让少年在时间加速中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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