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弃剑峰的薄雾,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江野已经在院子里站了整整三个时辰,引灵阵盘在他脚下泛着淡淡的白光,破铜片悬浮在半空,却始终无法再次打开那道剑形光门。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江野皱着眉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上次光门出现时的悸动还萦绕在心头,那些关于剑冢的猜测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的思绪。他能感觉到,剑冢里一定藏着解开混沌髓秘密的关键,可光门内的霸道剑意,每次都像堵无形的墙,将他狠狠弹回。
就在这时,山门前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江野抬头望去,只见断臂老仆正慢悠悠地朝他走来。老人的步伐依旧蹒跚,右臂空荡荡的袖口在晨风中轻轻摆动,可不知为何,江野总觉得他每一步都踏在某种韵律上,与周围的灵气波动隐隐共鸣。
“老丈。” 江野收起阵盘,拱手行礼。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这位神秘的老仆多了几分敬重。
老仆走到他面前,浑浊的左眼和清亮的右眼同时落在他身上,像是在审视一件尘封多年的古物。片刻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铁剑,递了过来。
那是一把通体锈迹的铁剑,剑身布满了斑驳的铜绿,护手处雕刻的云纹早已被岁月磨平,看起来与后山随意丢弃的废铁没什么两样。唯一特别的是剑柄末端,镶嵌着一块暗淡的墨玉,隐约能看到里面流动的血丝。
“这是……” 江野接过铁剑,入手的重量远超想象,仿佛握着一块实心的玄铁。他指尖划过锈迹,突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震颤 —— 铁剑内部,竟然藏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剑意,与上次剑形光门里的气息隐隐相似。
“此乃峰主早年佩剑。” 老仆的声音带着几分悠远,像是从时光深处传来,“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江野心中一动:“峰主的佩剑?” 他想起老仆曾说过,峰主闭关在剑冢深处,这把剑既然是峰主所有,说不定真能抵御剑冢的剑意。
“多谢老丈。” 江野郑重地拱手,将铁剑抱在怀中。
老仆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沟壑,却没再多说一个字。他转身回到山门前,重新坐在那块光滑的青石板上,闭上眼睛,仿佛又变回了那尊对外界漠不关心的石雕。只是江野注意到,老人紧握石板的左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江野没有耽搁,立刻重新布置好引灵阵盘。当他将灵力注入阵盘的瞬间,破铜片再次腾空而起,表面的阵纹如同活过来的赤蛇,发出刺目的红光。这一次,阵盘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以往快了数倍,周围稀薄的灵力粒子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疯狂涌入阵盘中央。
“嗡 ——”
破铜片与阵盘的阵纹彻底融合,形成一道旋转的光柱。地面开始轻微震颤,上次出现的剑形光门再次撕裂空间,耀眼的金光中,无数凌厉的剑意如同出鞘的利剑,朝着江野扑面而来。
“就是现在!”
江野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铁剑。当剑意即将触及身体的刹那,他将灵力灌注剑身。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 铁剑上的锈迹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里面漆黑如墨的剑身。那剑身没有任何光泽,却散发着一股古朴苍劲的气息,仿佛沉睡了千年的巨兽终于睁开了眼睛。
“呛!”
铁剑与剑形光门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光门内狂暴的剑意像是遇到了克星,竟然奇迹般地收敛起来,在江野面前让出一条丈许宽的通路,两侧的剑意如同列队的卫兵,恭敬地垂下锋芒。
江野心中狂喜,连忙迈步走进光门。
穿过光门的刹那,一股磅礴的威压扑面而来。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头顶悬挂着发光的钟乳石,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地面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古剑,有的斜插在岩石中,剑穗随风飘动;有的半截没入土中,只露出锈蚀的剑柄;还有的通体晶莹,仿佛刚刚铸造完成,锋芒足以撕裂空气。
这里,就是剑冢。
江野缓步前行,脚下的石板刻满了剑痕,每一道痕迹都蕴含着精妙的剑道至理。他能感觉到,无数道剑意从四面八方涌入体内,有的霸道如雷霆,有的诡谲如鬼魅,有的温和如春风,在他的经脉中奔腾流转,最后汇入混沌髓所在的丹田。
“原来如此……” 江野喃喃自语。这些剑意并非在攻击他,而是在滋养他的混沌髓。难怪上次光门出现时,混沌髓会如此躁动,它早就感知到了这些同源的力量。
他走到空间中央,那里矗立着一座丈高的石碑,上面 “剑冢” 二字笔走龙蛇,带着斩裂天地的气势。江野凑近细看,突然瞳孔骤缩 —— 石碑上的文字笔画,竟然与掌心破铜片上的阵纹完全同源!那些扭曲的线条,放大来看分明是由无数细小的剑痕组成,每一道剑痕都蕴含着混沌髓熟悉的波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野按住胸口的破铜片,只觉得心脏狂跳。混沌髓、破铜片、剑冢、流云宗…… 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存在,竟然通过神秘的阵纹联系在一起。难道江家的灭门惨案,从一开始就与流云宗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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