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短暂而激烈。清理掉怪蛇,桥洞内再无其他威胁。几人不敢久留,迅速穿过桥洞,继续沿河床北上。
经此一役,每个人都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荒野的危险。行尸只是最基础的威胁,各种适应了红雾环境的变异生物,才是真正的噩梦。
又前行了数小时,天色依旧昏暗,红雾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疲劳和紧张开始侵蚀每个人的体力。小树已经走不动了,由阿娟和周伟轮流背着。
“休息十分钟,补充水分,保持警戒。”陈诺找到一处被巨石环绕的洼地,示意队伍暂停。
众人瘫坐在地,默默啃着压缩饼干,喝着珍贵的水。气氛压抑,没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喘息声。
陈诺靠在一块石头后,一边休息,一边将【能量感应】扩展到最大范围。方圆数百米内,除了几只游荡的低级行尸,暂时没有发现大型威胁。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始终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心头。是心理作用?还是……那个所谓的“收割者”?
他拿出那个已经失效的通讯器,试图再次捕捉到信号,但毫无反应。
“陈诺,”苏婉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低声说,“我感觉到……西北方向的能量流动有些异常。红雾的浓度……好像在变化,而且……有种被‘梳理’过的痕迹。”
“梳理?”陈诺心中一凛。红雾的能量通常是混乱无序的,能被“梳理”,意味着有某种力量在主动干预?
“嗯,”苏婉点点头,指尖凝聚出一丝寒气,在空中划出微弱的轨迹,“像是有无形的触手在拨动雾气……很轻微,但确实存在。方向……似乎指向‘灯塔’信号的大致来源。”
这个消息让陈诺的心情更加沉重。如果红雾可以被操控,那“收割者”的威胁级别,恐怕要远超预估。
休息时间很快结束。队伍再次启程。接下来的路程更加艰难,他们不得不穿越一片布满沼泽和变异藤蔓的湿地,苏婉的冰系异能数次冻结危险的泥潭和攻击性的植物,才勉强开辟出一条通路。
当夜幕彻底降临时(虽然红雾中昼夜区别不大),他们终于抵达了预定中的第一个临时落脚点——一个半塌陷的、位于河床高处的水文观测站小楼。
小楼门窗破损,里面布满灰尘和鸟粪,但结构相对完整,易守难攻。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陈诺检查完小楼内外,确认没有潜伏的威胁后,下达了指令,“两人一组,轮流守夜。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
众人挤在二楼一个相对干净的房间里,点燃一小堆用找到的废旧木料升起的篝火(小心控制烟雾),分享着简单的食物。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没人敢真正放松。
陈诺站在破旧的窗边,望着外面永恒的血色迷雾。第一天行程结束,他们只前进了不到二十公里。前路漫漫,危机四伏。而“灯塔”的信号和“收割者”的阴影,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远征的第一步,已经踏出。但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拉开序幕。在这片被红雾笼罩的死亡国度里,生存的代价,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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