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小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陈默自己压抑的心跳声。窗外后巷的寂静,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窒息。那个在高处一闪而逝的黑影,像一枚冰冷的钉子,深深楔入陈默紧绷的神经。监视!而且是极其专业、极其隐蔽的监视!这绝非刀疤刘那种地痞流氓的手笔!
他迅速将桌上那张复原的“94 - Lab”草图小心收起,贴身藏好。然后,他如同最警觉的野兽,无声地移动到门边,侧耳倾听。楼道里只有远处住户模糊的电视声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暂时没有异常。
不能坐以待毙!无论窗外的是周永昌的爪牙,还是李薇的人,甚至更神秘的存在,这间小屋已经不再安全。他需要立刻转移!
陈默迅速收拾了最重要的东西——存折、身份证件、几张关键的联系人名片,还有那块从李薇座位下捡到的纸角。他将这些东西塞进一个不起眼的帆布挎包,然后从床底摸出一把用旧报纸包裹、闪着寒光的军用匕首——这是他重生后,以防万一,托人从黑市弄来的最后一道防线。他将其插在后腰,用外套盖好。
深吸一口气,陈默轻轻打开门锁,拉开一条缝隙。昏暗的楼道空无一人。他像一道影子般闪身而出,迅速而无声地沿着楼梯向下。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鼓点上。
筒子楼的后门通向那条堆满杂物的狭窄后巷。陈默选择从这里离开,避开前门可能存在的更多眼睛。巷子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垃圾的腐臭。他贴着墙根,借助杂物的阴影快速移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巷口和两侧的窗户。
就在他即将接近巷口,看到外面马路透进来的昏黄灯光时——
“嗖!”
一道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陈默几乎是凭借着重生后磨砺出的本能和前世残留的战斗意识,猛地向旁边一扑!
“哐当!”一声脆响!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擦着他的肩膀狠狠劈在他刚才位置旁边的旧木箱上,木屑纷飞!
“操!躲得挺快!”一个凶狠的声音响起。
三个穿着花衬衫、剃着青皮头的彪形大汉,如同鬼魅般从巷口两侧的阴影里冒了出来,堵死了去路!为首一人满脸横肉,手里提着的正是那把差点劈中陈默的砍刀,眼神凶狠。另外两人,一个手里拎着粗铁链,另一个则握着一把磨尖的三角锉!
刀疤刘的人!而且显然是下了死手!他们竟然埋伏在这里!
“小子,得罪了刘爷还想跑?”提刀的大汉狞笑着,一步步逼近,“刘爷说了,今天先卸你一条胳膊,让你长长记性!”
陈默的心沉到谷底。他没想到刀疤刘如此疯狂,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居民区附近动刀!看来周永昌的警告,让这条疯狗彻底没了顾忌!以一敌三,对方手持利器,还是在这种狭窄的巷子里,凶险万分!
“刀疤刘给了你们多少钱买命?”陈默强迫自己冷静,身体微弓,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右手悄然摸向后腰的匕首柄,目光死死锁定提刀的大汉。他在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或者,制造混乱脱身的机会。
“少他妈废话!兄弟们,上!”提刀大汉显然不想拖延,一声令下,三人同时扑了上来!砍刀带着风声劈头盖脸剁下,铁链横扫下盘,三角锉则阴毒地直刺陈默肋下!配合默契,显然都是惯于街头厮杀的狠角色!
生死关头,陈默的肾上腺素飙升到了极致!他猛地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兜头劈下的砍刀,冰冷的刀锋几乎擦着他的鼻尖落下!同时,他左腿闪电般抬起,狠狠踹在挥舞铁链那人的膝盖侧面!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那人惨叫一声,抱着扭曲的膝盖滚倒在地!
但三角锉的寒光已经到了肋下!陈默扭腰躲避已然不及,只能尽力侧身!
“嗤啦!”锋利的锉尖划破了他腰间的外套,带出一溜血珠!火辣辣的剧痛传来!
陈默闷哼一声,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借着侧身的力道,他藏在背后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那把军用匕首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精准无比地刺入手持三角锉那人的咽喉!
“呃……”那人双眼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手中的三角锉当啷落地,身体软软倒下。
电光火石之间,三人已去其二!但为首提刀的大汉已然红了眼!“我操你妈!”他狂吼着,手中的砍刀放弃了所有章法,如同疯牛般朝着陈默狂劈乱砍!
狭窄的巷子限制了陈默的腾挪空间,他只能依靠本能和匕首格挡、闪避,刀锋几次擦着他的身体划过,险象环生!对方的力量极大,每一次硬碰硬的格挡都震得陈默手臂发麻!更要命的是,被踹断膝盖那人的惨叫声,还有同伴被杀的景象,似乎刺激得提刀大汉更加疯狂!
就在陈默被逼到墙角,砍刀带着千钧之力当头劈下,眼看避无可避之际——
“住手!警察!”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在巷口炸响!
刺眼的手电筒光芒猛地射了进来,精准地打在提刀大汉的脸上!同时,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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