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陈默的嘶吼声在警报尖啸的实验室里显得绝望而渺小。玻璃柱内,母亲王翠芬的身体在沸腾的淡蓝色液体中痛苦抽搐,管线火花四溅,生命体征监测仪上的曲线疯狂跳动,发出刺耳的蜂鸣!入口处,赵卫国愤怒的咆哮和撞击铁门的巨响如同重锤,每一下都敲在陈默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阻止他!否则她立刻死!”李薇的声音冰冷如刀,斩断了陈默最后一丝犹豫!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权衡!母亲的生命在以秒计算地流逝!陈默眼中爆发出野兽般的疯狂,他猛地从地上弹起,甚至来不及捡起掉落的匕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不顾一切地扑向实验室入口的方向!
“拦住他!”李薇对着手中的银色平板厉声下令,但她的命令似乎晚了一步,或者,陈默此刻爆发出的速度超越了某种预设的反应阈值!
陈默几乎是滚下通往入口的阶梯,在最后一级台阶处稳住身形。厚重的铁门在赵卫国和外面警员的猛烈撞击下剧烈震颤,门锁位置的金属已经变形,眼看就要被强行破开!
“赵叔!别进来!”陈默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身体死死顶在门后,“里面有炸弹!我妈还在里面!你们进来所有人都得死!”他情急之下,只能编造最直接的威胁!
门外的撞击声戛然而止!赵卫国惊怒交加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陈默?!你他妈说什么?!你妈在里面?炸弹?!”
“是!李薇!那个港商的女人!她是个疯子!她在里面装了炸药,遥控器在她手上!你们冲进来,她就立刻引爆!”陈默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和颤抖,半真半假,却极具说服力,“给我点时间!赵叔!求你了!给我点时间!我来稳住她!救我妈!”
门外的赵卫国显然陷入了巨大的挣扎和愤怒。警察的职责是冲进去解救人质,但陈默口中的“炸弹”和“所有人同归于尽”是巨大的现实威胁!更关键的是,王翠芬在里面!那个他曾经暗中关注、内心怀着复杂情感的可怜女人!
“陈默!你最好别耍花样!”赵卫国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后,不管你成不成功,我们都强攻!听清楚了没有?!”
“明白!”陈默嘶哑地回应,心脏狂跳。五分钟!他只有五分钟!
狂跳。五分钟!他只有五分钟!
陈默背靠着冰冷震颤的铁门,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着血水(腰间的伤口再次崩裂)从额角滑落。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但母亲的危机并未解除!他猛地转身,重新冲回地下实验室!
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脏骤停!玻璃柱内的液体不再沸腾,但颜色变得更深,近乎墨蓝!王翠芬悬浮在其中,身体停止了抽搐,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僵直状态。生命体征监测仪上的曲线变得极其微弱,几乎成了一条直线!李薇站在控制台前,双手在银色平板上快速操作着,屏幕上的数据流瀑布般刷下,她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焦虑?
“你做了什么?!”陈默冲到玻璃柱前,拳头狠狠砸在冰冷的强化玻璃上,留下一个血印,“我妈怎么了?!”
“约束场被外部暴力冲击干扰,触发了‘门’的自我保护机制,能量反噬。”李薇头也不抬,语速飞快,“我正在尝试重新稳定核心频率,但‘锚点’的生命信号正在急速衰减!她撑不过三分钟!”
三分钟?!陈默如遭雷击!比赵卫国给的时限还短!
“怎么救她?!”陈默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李薇终于抬起头,冰冷的眸子直视陈默,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刺穿他的灵魂:“你!用你的‘扰动’!抓住她的手!把你的意念,你所有的‘想要她活下去’的强烈意念,灌注进去!尝试与‘钥匙’碎片共鸣!这是唯一的办法!快!”
这方法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但陈默没有丝毫犹豫!母亲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三分钟!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抓住!
他冲到玻璃柱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应急操作面板前——那是草图上一个标注着“手动接入(紧急)”的位置。按照李薇的指示,他猛地拉开一个保护盖,里面是一个金属手环状的接口!
“戴上它!把手伸进接入槽!”李薇急促地命令。
陈默毫不犹豫地将左手手腕塞进冰冷的金属槽内!咔哒一声轻响,手环自动锁紧!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如同高压电流般的麻痹感和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比他之前经历的生物电约束场强烈十倍不止!仿佛有无数的针在疯狂穿刺他的神经和细胞!他眼前发黑,几乎瞬间昏厥!
“集中精神!想着你母亲!活下去!”李薇的厉喝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剧痛之中,陈默死死咬住舌尖,鲜血的腥味刺激着他最后的清醒!他透过剧烈晃动的视野,死死盯着玻璃柱中母亲苍白而安详(或者说死寂)的脸庞!前世母亲咳血而亡的绝望画面,今生母亲在病榻上紧握他手的温度,她劝他“别报仇…好好活”的微弱声音……所有的情感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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