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析和岳辰顺着那条险峻隐蔽的小径,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后山。
直到双脚踩上相对平坦的荒地,远离了矿场的喧嚣和火光,两人才敢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喘息,心口仍在剧烈跳动。
“这边!凌哥!岳头儿!”一个压低的、焦急的声音从前方一片灌木丛后传来。是谢前!
他牵着一匹驮着两个大包袱的健壮驮马,正紧张地四下张望。
“小谢!”岳辰松了口气,快步上前,“你小子来得正好!”
“我听着山上动静不对,就赶紧把东西挪到这儿来了!”谢前语速飞快,一边说一边利落地从马背上的包袱里掏出两套半旧的普通商旅穿的棉布衣服和帽子,“快!把身上这破衣服换了!脸上手上的煤灰也擦擦!”
凌析和岳辰二话不说,迅速脱下沾满煤灰泥污的矿工服,换上干净的棉布衣袍,用湿布胡乱擦了脸和手。
瞬间,两人就从狼狈的“矿工”变成了风尘仆仆的“行商”。
“马匹准备好了?”凌析一边系着衣带,一边急促地问。
“准备好了!三匹快马,就在前面林子里拴着,喂足了草料和水!”谢前答道,眼神里既有紧张又有兴奋,“凌哥,岳头儿,得手了?动静闹得可不小,矿场那边火光都起来了,怕是全惊动了!”
“得手了!”岳辰重重一拍马鞍,脸上带着激战后的亢奋和凝重,“捅了马蜂窝了!不仅找到了私铸钱的老窝,还摸到了二皇子门下掺和的铁证!”他指了指凌析怀中。
凌析从怀里掏出那本用油布包裹的册子,快速对谢前说:“时间紧迫,来不及细看,但此物至关重要,是从矿场主管暗格里抢出来的。”
她迅速将册子塞进一个防水的皮囊,贴身藏好。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凌析目光扫过岳辰和谢前,语速极快但条理清晰,“此地已成是非之地,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岳头儿,谢前,我们一同骑马,连夜离开肃州,不走官道,绕小路,以最快速度返回临河镇,将证据呈交邢大人!”
“明白!”岳辰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凝重交织的光芒,“他娘的,证据到手,这下看那帮龟孙子还怎么抵赖!”
“老子年轻时在边军混过,认路看星斗还行,大方向错不了!”
凌析点头,迅速道:“好!岳头儿,你负责把握方向和在前探路。谢前,你骑术好,眼神也利,负责断后警戒,留意身后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示警!”
“凌哥放心!”谢前立刻应道,用力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保证连只可疑的兔子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好!”凌析深吸一口气,将怀中用油布包裹的册子再次按紧,“事不宜迟,立刻出发!”
“我们走!”
三人不再耽搁,翻身上马。
岳辰一马当先,凭借经验和对星位的粗略判断,引领方向,冲入山林;凌析怀抱重要证据,居中策应,时刻关注四周;谢前则紧紧跟在最后,不时机警地回头张望。
三骑快马踏碎山间的寂静,向着临河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事情顺利得有些出乎意料。
三人一路策马狂奔,专挑荒僻小径,直至天色蒙蒙亮,人困马乏,却并未遇到预想中大规模的追捕,甚至连官府的盘查哨卡都未见加强。
“奇了怪了,”岳辰勒住马,环顾四周寂静的山林,“闹出那么大动静,就这?雷声大雨点小?”
谢前也喘着气附和:“是啊,凌哥,岳头儿,按说该有追兵才对。”
凌析眸光沉静,分析道:“矿场私铸、牵扯二皇子,这是见不得光的勾当。他们未必敢明目张胆动用官面力量大肆搜捕,那样反而容易把事情闹大,引人注目。”
“最大的可能,是派出手下的精锐好手,暗中追踪截杀。”
话虽如此,一路上的风平浪静,还是让凌析心头萦绕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
三人寻了一处背风的山坳歇脚,马匹需要饮水吃草,人也需要恢复体力。
岳辰和谢前忙着捡柴准备生火,弄点干粮充饥。
“我去那边方便一下。”凌析指了指不远处一片茂密的灌木丛。
“凌哥你小心点,别走太远!”谢前叮嘱道。
凌析点点头,走入灌木丛深处,确定离开岳辰二人的视线后,她并未真的解手,而是停下脚步,背对着来路,冷冷开口:“跟了一路了,出来吧。”
身后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凌析叹了口气,转过身,目光精准地投向一棵大树浓密的阴影:“非要我点破吗?石小炎矿工是你,官道上仗义出手的黑衣剑客是你,刚才在矿场暗中相助、引我们找到账册的也是你。”
“……你这身夜行衣,换汤不换药的。”
阴影里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声清朗的、带着点无奈和笑意的年轻男声:“哎呀,七姐就是七姐,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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