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胜利被她这么一喊,赶紧把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
“什么事?”郝胜利故意拖长了调子,赶紧走到离钢琴一步远的地方。
“你……你会弹?”小丫头仰着脖子,气势汹汹地问,声音却不自觉地压低了些,眼睛瞟着那乌黑发亮的琴身。
郝胜利没直接回答,只是绕过她,走到钢琴正面。在十几双亮晶晶、充满怀疑和期待的眼睛注视下,他伸出双手轻轻搭在了光滑冰凉的琴盖上。
所有的孩子,包括小丫头,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溜圆。只见郝胜利两个手腕一抬,手指扣住琴盖边缘的缝隙,“咔哒”一声轻响,那沉重乌黑的琴盖竟被他稳稳地掀开了!
“哇!”孩子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像一群受惊的小麻雀。
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的琴键,白的像雪,黑的像墨,泛着温润的光泽,安静地躺在那里,神秘又庄严。
小丫头也忘了生气,小嘴微张,凑近了一步,目光完全被那些黑白格子吸引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想要像摸外面一样偷偷碰一下。
“别乱碰!”郝胜利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吓得小丫头的手指猛地缩了回去,像被烫到一样。她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却没再吭声。
郝胜利不再理会她,拉过琴凳坐下,双手轻轻放在琴键上方,那姿态和他平时跟猴一样上蹿下跳的样子判若两人。
孩子们都下意识地又围拢了些,连呼吸都放轻了,乐器室里安静的可怕。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根手指落下,“叮”一个清脆、圆润、带着奇妙回响的单音骤然响起,像一颗晶莹的水珠滴落在安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沉寂,也轻轻敲在每个孩子的心尖上。那声音比他们想象中任何乐器都要好听,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郝胜利挑衅的瞅了瞅小丫头,小丫头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刚才所有的愤怒、挑衅都消失了,只剩下惊奇和向往。
“看到了吧,就这么用。敢试试吗?”郝胜利挑衅道。
小丫头立刻就炸毛了,一屁股就坐在琴凳上,完了还用屁股拱了拱郝胜利,让他挪开位置,紧跟着伸出右手食指,悬着半空,对着低音区一个她看起来顺眼的白键就狠狠地按了下去。
见小丫头将要按下的区域,郝胜利早就等着这一刻,毫不犹豫,迅速的将延音踏板踩下,看小丫头掉进坑里。
“咚!!!”的一声,那声音又沉又闷,还带着吓人的嗡嗡的共鸣,猛地在炸响,震得窗玻璃都好像跟着打颤。
“哎呦!”离得最近的二丫吓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的耳朵!”大鼻涕捂住了耳朵。
围观的孩子们就好像受惊的麻雀一样,呼啦一下就往后退了好几步,脸上全是惊恐,感觉那个钢琴里面一定藏了一个怪物,刚才就是那个怪物发出的怒吼。
小丫头也被这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从琴凳上跳起来,她慌忙收回手,小脸瞬间煞白,眼里满是惊恐和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钢琴,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就好像她真的惊醒了一个怪物一样。
看小丫头那惊恐的表情,郝胜利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跟着就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就像一颗石子打破了平静的水面,最懂郝胜利的永远都是他的小跟班大鼻涕,瞬间就知道是郝胜利作弄了小丫头,“噗。”的一声之后就笑出了声,原本惊恐万分的孩子们也跟着“噗嗤”“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一下就烟消云散。
笑声惊醒了小丫头。她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笑的前仰后合的郝胜利,又狠狠瞪了钢琴的琴键一眼,哪里不知道是郝胜利在作弄自己,脸色由白瞬间涨红,直接就发狂了,转身,抬手,伸手,一把揪住郝胜利的耳朵,小手一拧,伴随着郝胜利的哎呦声,她大声吼道:“臭胜利,坏胜利,都怪你,都怪你,你就是故意的,让你坏。”
郝胜利赶紧一边哎呦着一边讨饶道:“红梅姐,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饶了小的吧,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这一声姐,小丫头一下就满足了,要知道他俩因为是同一天出生的,为了谁是姐姐谁是哥哥从记事起一直争到现在。现在又听见郝胜利将他自己比喻成一个屁的时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小手也就松开了。
不过小丫头可不傻,嘴里依然不饶道:“臭胜利,你给我滚一边去,滚开,你在这里就会使坏。”
郝胜利赶紧离开走到一旁,虎子推了二愣子一把,然后两个人竟然直接跟了过来,虎视眈眈的盯着郝胜利,生怕他在过去使坏。
其他小伙伴也一个个对郝胜利怒目而视,把他看的直发毛,郝胜利赶紧服软道:“我向保证,一定不使坏了,行了吧!”不服软不行啊!这帮熊孩子要是集体过来围殴他,那简直丢重生者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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