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卓沅沅的质问，卓逸颇感无话可说。目光悠悠向上漂浮，淡蓝色的阳光浮现出一层尘埃，他仿佛深陷在尘埃之中，掺了石子的沙硕迎面而来，细细剐蹭着心脏内外。
“沅儿，你是否觉得我在玩笑？”
卓逸既问的深沉，卓沅沅便不敢轻言以对，她定定的瞧着卓逸那双弯弯的眸子，幽远深邃中藏着星星般短暂闪烁的忧伤，突然使卓沅沅心头获知一阵痛感。
自己家的哥哥只能自己去宠了，卓沅沅忙忙的上前呼噜了两把他软软的头发，从心底里绕出十九个弯来叹出一口气来，徐长的白雾骚的卓逸的脖颈痒痒的。
“五哥哥。”卓沅沅为难的蹙了蹙眉，偌大的一个川字深深的刻在脸上，她往前探了探空白的手掌心：“你对成碧姐姐的心思我算是瞧出来了，可我既不知成碧姐姐如何想，又不知你是否也如从前一般一炷香热度，搞不好我就会成了照镜子的猪八戒，炉子里的肉夹馍.”
今日的阳光实在是意外的干净，牵引的呼吸也顺畅了肺腑，卓沅沅一面说着，一面颇为做作的拍了拍卓逸肩头。直拍的卓逸的一侧肩膀越压越沉，如一块巨石噗通一声掉落海中，她音调深沉做感慨状。
“实在是不划算。”
“好妹子！”卓逸一旦听懂了卓沅沅的态度，便立时有些焦急，想他在姚家混吃混喝这么久，一颗司马昭之心全在成碧身上。在这关键时节，连自家的亲妹子都不肯帮自己，这怎么能成事呢！
卓逸的态度顿时变得谄媚起来，他恭恭敬敬的请卓沅沅坐下，又殷勤的端了茶倒了水，拿出一副要费足三天三夜的口水也要将卓沅沅拉拢为同盟的架势，细细的讲述了一遍他对成碧的感情变化。
“沅儿，如你所讲，你五哥少年时是荒唐了些，可也并没实实在在的伤害过哪个姑娘，交往间更是没有越过规矩礼义。这点我可要先和你澄清好。”
“至于成碧，”唇齿一旦缓缓跃起这两个字，卓逸的神情便陷入白茫茫一片冷雾之中，他神思不明，喃喃的道。
“我从前并不觉得她有哪里特别，有才华的女子多了，美貌的女子也多了，善解人意的，桀骜不驯的，我都见过。可她身上偏偏有种奇怪的魔力，我明明知道她并非世间最好，可一旦当我想起，能和她度过接下来的二三十年时间，见她白发苍苍的同我坐在一起，我便觉得心安，就好像我出门走了千里，一回头就见到了家门一样。”
卓逸的神色渐渐变得郑重：“我并不敢说我有多么爱她，可若是就此退缩了，我只是不甘心而已。”他拜托似的牵住卓沅沅的小手，掌心里布满冰冰凉凉的水珠。
“沅儿，你只要帮我问问就可以了，若她不愿，我断不强迫。是她告诉我，自私是世人长情，既然不可避免，就放过自己，对自己好点。我只是想对自己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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