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的装潢，是极致的简约与奢华。
冷色调的黑白灰，搭配着价值不菲的艺术品，整个空间空旷而冰冷，像一座没有温度的宫殿。
贺晚晴站在玄关处，甚至不敢抬头，只能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奇异的香气。
那香味，像是某种顶级的熏香，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魅惑，钻入她的鼻腔，让她的大脑，产生了一丝轻微的眩晕。
她不知道，那是魅姬的虚影，在初步实体化后，无意识散发出的深渊气息。
这种气息，对凡人的精神，有着天然的诱惑与压制效果。
“换鞋。”
余九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贺晚晴下意识地低头，看到脚边摆放着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
她弯下腰，脱掉脚上那双价值五位数的Jimmy Choo高跟鞋。
当她赤足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再换上那双柔软的拖鞋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屈辱感。
脱下高跟鞋，就仿佛卸下了她所有的盔甲与伪装。
让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律政女王，变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女人。
余九没有理会她内心的挣扎，自顾自地走到客厅中央的巨大沙发前，坐了下来。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晃动着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在水晶灯下，反射出妖异的光泽。
“过来。”
他开口，语气平淡，却像一道无法违抗的命令。
贺晚晴咬着下唇，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
但她的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地，一步步，走向那个男人。
她在他面前站定，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低着头，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余九没有让她坐下。
他就这样，让她站着。
他仰头，靠在沙发上，用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肆无忌惮地，一寸寸地，审视着她。
从她精心打理的秀发，到她冷艳精致的脸庞，再到她被高级定制套裙包裹的、惊心动魄的身体曲线……
他的目光，像带着温度的刻刀，在她身上游走，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对贺晚晴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这种无声的审视，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让她感到羞辱与难堪。
她的骄傲，她的自尊，正在被这种居高临下的目光，一点点地碾碎。
“啧啧，真可怜。”
只有余九能听到的，魅姬那幸灾乐祸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她的虚影，正以一个极其妖娆的姿势，漂浮在贺晚晴的身后，伸出虚幻的手指，轻轻划过贺晚晴紧绷的背脊。
“你看她，身体绷得像块石头，灵魂却在发抖。”
“她的骄傲，就是她最脆弱的软肋。你只需要再加一把火，这朵带刺的玫瑰，就会彻底为你……绽放。”
余九没有理会魅姬的“现场指导”。
他只是看着贺晚晴，忽然开口问道：
“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吗？”
贺晚晴身体一颤，猛地抬起头。
对上那双火焰般的眸子，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像是被烫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余九笑了。
“因为，你和我很像。”
“我们都渴望权力，都享受将规则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不同的是……”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你，只是规则的利用者。”
“而我，是规则的制定者。”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贺晚晴的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
他身上那股混杂着男性荷尔蒙与冰冷气息的味道，蛮横地侵入了贺晚晴的呼吸。
“你以为，你帮那些富豪打赢官司，让他们对你感恩戴德，就是掌控了权力？”
“不。”
余九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你只是他们豢养的一条，最名贵，最锋利的……狗。”
“他们需要你时，会给你骨头，不需要你时，随时可以一脚踢开。”
“大D倒了，你每年会损失上千万的律师费，所以你急了。”
“如果明天，新鸿基的郭家，或者长实的李家，不再需要你，你贺晚晴，还剩下什么？”
轰！
这番话，比任何羞辱，都更让贺晚晴感到刺痛！
因为，这血淋淋地揭开了她内心深处，最不愿承认的现实！
她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
她所有的地位与财富，都建立在那些真正的“人上人”的施舍之上。
她不是女王。
她只是……一个高级的工具人。
“不……不是的……”
她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虚弱无力。
“是吗？”
余九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他的指尖冰冷，却仿佛带着电流，让贺晚晴浑身一颤。
“看着我的眼睛，贺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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