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如针,刺在凌尘裸露的伤口上。泥泞的街道上,他蜷缩的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痉挛,每一次抽搐都牵扯着后背撕裂的鞭痕和丹田深处翻江倒海的剧痛。玄冥令牌爆发的邪力虽被强行压制回那冰冷的金属之中,却如同一条被激怒的毒蛇,在他残破的经脉里留下了肆虐后的狼藉。经脉如同被无数冰锥反复穿刺后又投入熔炉灼烧,空荡的右腿残根处传来深入骨髓的虚脱与冰冷,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是要震碎胸腔2。
“哥哥!”晚晴带着哭腔的呼唤穿透雨幕。小小的身影踉跄着扑到凌尘身边,冰凉的小手死死抓住他沾满泥污的胳膊,试图将他从冰冷的泥水中拖起来,“我们回家……回家好不好?”她单薄的肩膀在寒雨中抖得如同风中秋叶,那件发白打补丁的粗布棉被早已滑落,浸透了泥水。
凌尘布满血丝的眼睛艰难聚焦,对上晚晴惊恐含泪的眸子。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映着他此刻的狼狈——血污、泥浆、残破的身躯,还有那双尚未完全褪去猩红与冥火余烬、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眼睛。滔天的恨意与焚心的屈辱,在这双纯粹担忧的注视下,如同滚烫的烙铁被投入冰水,发出“嗤”的声响,升腾起一片酸楚的白雾。
“好……回家。”凌尘嘶哑开口,声音破碎得不成调。他尝试移动左臂支撑身体,钻心的剧痛瞬间从肩胛蔓延至指尖,眼前阵阵发黑。最终,他几乎是靠着晚晴那微不足道的拖拽力量,用左肘和仅存的左腿,一点一点,在行人避之不及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拖着沉重的躯壳,爬回了那条散发着霉味与绝望的小巷,爬回了那间摇摇欲坠的柴房。
柴房内弥漫着潮湿的腐朽气息。凌尘瘫倒在冰冷的草堆上,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晚晴费力地拖回那件湿透的棉被,哆嗦着盖在两人身上,试图汲取一丝微薄的暖意。
“哥……哥哥饿吗?”晚晴的声音细若蚊蚋,小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咕噜声。她看着凌尘,大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的希冀,仿佛只要哥哥说不饿,她就能真的忍住。
凌尘的心猛地一缩。油纸包早已空空如也。灰衣人留下的药膏散发着最后一丝清冽气息,涂抹在崩裂的伤口上,带来短暂的清凉镇痛,却无法填补那蚀骨的饥饿。他闭上眼,心神沉入体内那片灾难后的废墟。
丹田气海,一片死寂的狼藉。那缕新生的混沌气流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如同狂风过后残存的火星,在破碎的经脉边缘艰难地明灭。然而,在这片死寂的中央,那点暗红的“荒种”晶芒,却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状态。它并未黯淡,反而在吞噬了玄冥令牌那冰冷邪力的碎片后,如同饱食的凶兽幼崽,散发出一种更加凝实、更加幽邃的光泽。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微弱灼热感的脉动,正从“荒种”深处传来,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缓慢而有力1。
更让凌尘心神剧震的是,当他的意识扫过腰间那枚冰冷的玄冥卫令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感应产生了!不再是单方面的冰冷侵蚀,而是仿佛有一条无形的、极其纤细的丝线,将沉寂的令牌与丹田内脉动的“荒种”悄然连接!令牌上那只独眼怪鸟的浮雕,血光虽隐,却仿佛……在呼应着“荒种”的脉动?一种源自血脉本能的悸动与隐隐的渴望,透过这条无形的丝线传递过来,冰冷中掺杂着一丝诡异的……亲昵?
“这是……”凌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吞噬邪力,竟让“荒种”与这诡异令牌产生了未知的共鸣?是福,还是更大的祸端?
就在这时,一种奇异的感知如同水纹般从他意识深处扩散开来。不是视觉,不是听觉,而是一种对“生机”的模糊感应!如同黑夜中骤然亮起的、极其黯淡的星图。他“看”到——身旁晚晴小小的身体,散发着微弱却温暖的乳白色光晕,那是生命之火;柴房角落潮湿的朽木下,几点极其微弱的淡绿色光点蛰伏着,是深藏的菌类;甚至,透过破败的门缝,他能隐约感知到巷子外更远处,一些零散的、或强或弱的生命光点……那是人,或者……野狗?
“荒种”吞噬邪力后的异变?还是《龟息玄章》在生死边缘被激发的潜能?凌尘无暇细究。他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双眸在昏暗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他“看”到了希望!不是秦冰云施舍般的金箔“箴言”,而是深埋于这污浊尘世、最原始、最野蛮的生存之路!
“晚晴,等着。”凌尘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多了一份磐石般的坚定。他再次拖着残躯爬向门口,这一次,目标明确——巷子深处,那片被居民倾倒垃圾、连野狗都少去的荒僻角落。根据刚才那模糊的感知,那里,有最微弱的绿色光点聚集!
雨水混合着腐烂物的恶臭扑面而来。凌尘无视了伤口在粗糙地面摩擦带来的新伤痛,左臂奋力扒开湿滑黏腻的垃圾。腐叶、碎骨、污浊的布片……他的手指在冰冷的烂泥中摸索,指尖触碰到一片滑腻、边缘带着锯齿的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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