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渔港特有的柴油味和腐烂海藻的气息,狠狠拍打在林海脸上。
他眯着眼,晃了晃手里空了大半的廉价啤酒瓶,铝皮罐身被捏得咯吱作响。
脚下是熟悉的、被无数脚步磨得光滑的旧码头石板,缝隙里嵌着黑乎乎的鱼鳞和贝壳碎片。
“哟,这不是咱们村的状元郎嘛!又搁这儿‘思考人生’呢?”
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村里的二流子王癞子,带着两个同样游手好闲的跟班。
他们刚从镇上赌档回来,输得精光,正一肚子邪火没处撒。
林海眼皮都没抬,仰头灌下最后一口苦涩的液体。
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燥郁和麻木。
状元郎?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两年前,当他拖着行李箱,在父母惊愕绝望的目光和全村难以置信的议论声中回到这个生养他的白沙湾时,那个金光闪闪的标签就彻底碎裂了。
从最初的惋惜同情,到后来的恨铁不成钢,再到如今……林海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背后那些指指点点和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
“呸!白瞎了老林家供他读那么多书!回来就知道喝酒躺尸,跟他爹妈伸手要钱,连他妹妹的学费都快供不起了!真是造孽!” 码头上补网的老根叔嗓门洪亮,毫不避讳。
“就是,以前多风光啊,全村的希望!现在?哼,连我家那初中毕业就上船的小子都不如!人家好歹能挣口饭吃!” 旁边卖杂货的阿婶附和着,声音尖利。
“二流子!” “废柴!” “林家的耻辱!”
这些词,像码头上带着倒刺的渔钩,这两年早已把林海的心扎得千疮百孔,近乎麻木。
他习惯了。
只是每次听到,那深埋的刺痛和无处宣泄的愤怒,还是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将他淹没。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短暂的、自虐般的清醒。
他为什么回来?那个深埋心底、无法对任何人言说的理由,像沉重的锚,将他死死拖在这片令他窒息的海湾。
夕阳像个巨大的咸蛋黄,沉沉地坠入墨蓝色的海平面,将天空和海面都染成一片颓败的橘红。
涨潮了,海浪拍打着堤岸,发出沉闷的哗哗声,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看什么看?废物!” 王癞子见林海没反应,觉得被轻视了,恼羞成怒地走近,伸手就要推搡。
就在这时,林海视野的右下角,毫无征兆地跳动了一下。
一点微弱的、近乎幻觉的、半透明的白光。
他下意识地聚焦看去。
一个极其简约、带着未来科技感的淡蓝色半透明界面,突兀地悬浮在他眼前的空气中!
界面最上方,是一个清晰的数字:【当前气运值:7/100】 。
数字下方,一条细细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箭头,坚定地指向码头下方,那片被涨潮海水逐渐淹没的、布满湿滑青苔和锋利牡蛎壳的乱石堆。
林海猛地瞪大了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手里的空酒瓶,“哐当”一声掉在坚硬的石板上,骨碌碌滚向海里,瞬间被翻涌的潮水吞没。
咸湿的海风带着凉意,吹散了林海身上残留的酒气,也吹得他心头那簇刚刚燃起的、名为“希望”的微小火苗摇曳不定。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只沉甸甸、活力十足的大青蟹。
蟹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青黑的幽光,两只大螯不甘心地挥舞着,发出“咔哒咔哒”的威胁声。
这只蟹的份量,比他过去两年偶尔帮忙收拾渔网时见过的任何一只都要大,品相更是堪称极品!
“7点气运值…就换来这个?”
林海的心脏还在胸腔里怦怦狂跳,不是因为王癞子那伙人,而是因为眼前这匪夷所思的现实。他下意识地又看向视野右下角。
那个淡蓝色的半透明界面依旧稳稳地悬浮着。
【当前气运值:7/100】
下方的白色箭头消失了,界面恢复了最初的简洁状态,仿佛刚才指向乱石堆的光标从未出现过。
“是真的…不是幻觉…” 林海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随之而来的狂喜冲击着他麻木已久的神经。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感清晰地传来。
不是梦!
“咕噜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饥饿感如同潮水般涌上,提醒着他现实的窘迫。
家里怕是又只剩咸菜和隔夜粥了,妹妹林溪明天上学的资料费还没着落……
“卖了它!” 一个念头瞬间占据了林海的脑海。这只大青蟹,就是钱!是能解燃眉之急的钱!
他顾不上被牡蛎壳划破的裤脚和湿漉漉的鞋子,也顾不上远处王癞子那伙人可能还在窥探的目光。
他脱下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小心翼翼地把还在挣扎的青蟹包裹起来,只露出一个钳子在外面透气,然后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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