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归家路,只为清晨那一诺,纵前路荆棘丛生,亦甘愿为你披靡。」
“走吧,我们回家。”
“家”这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温柔,让林满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回到公寓,玄关处柔和的感应灯自动亮起,驱散了门口的阴暗。
顾沉先是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很快便拿着医药箱出来了。她像个破碎的瓷娃娃,脸色苍白,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手腕上被张博文攥出的红痕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顾沉的心,又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从医药箱里找出活血化瘀的药膏,指腹蘸取了些许,小心翼翼地、带着极致的怜惜,在她红肿的手腕上轻轻涂抹。
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生怕弄疼了她分毫。
冰凉的药膏触碰到肌肤,林满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睡梦中也感受到了不适。
顾沉的动作一顿,眼神中的痛色更浓。
“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
林满“嗯”了一声,看着他专注而认真的侧脸。灯光下,他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平日里总是带着一丝疏离与冷硬的唇角,此刻却微微抿着,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药膏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气,顾沉涂抹得很仔细,甚至轻轻吹了吹,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痛楚。
他的指尖每一次轻柔的触碰,都像羽毛般拂过她的心尖,带来一阵细密的、酥麻的痒意,也一点点抚平了她内心的惊惧与不安。
“好了。你要去洗澡吗?”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柔。
“嗯。”林满乖巧地点头。
“自己可以吗?”他看着她依旧有些失神的模样,不放心地问。
林满点点头,声音还有些沙哑:“嗯……可以。”她确实需要冷静一下,将身上的酒气和泪痕,都彻底冲刷干净。
顾沉替她关上浴室的门,自己则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一口气灌了下去。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丝毫无法浇灭他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与自责。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浴室里水声停歇后不久,林满换了舒服的睡衣走了出来。她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比之前清明了许多,只是眼底的红肿依旧明显。
顾沉立刻迎上去,接过她手中的毛巾,让她坐在床边,自己则拿起吹风机,耐心地帮她吹干头发。温暖的风拂过她的发梢,他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轻柔地穿梭,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熨帖。
“我也去洗一下,你先睡。”顾沉的声音很轻。
林满“嗯”了一声,看着他走进浴室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很快,顾沉也洗漱完毕,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身上带着和她同款沐浴露的清冽香气。
出来时大床上的人儿睡得很沉,均匀的呼吸轻柔地拂过他的颈窝,像最温柔的羽毛,搔刮着他紧绷的心弦。顾沉却毫无睡意。他睁着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地凝视着怀中女孩恬静的睡颜。
顾氏集团的继承人身份,是他刻意向她隐瞒的秘密,是他想要逃避的枷锁。
但此刻,他却前所未有地渴望这份身份所能带来的力量——那种足以碾压一切宵小、足以给她最安稳生活的力量。他知道,这条路或许会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
顾家的水太深,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那些虎视眈眈的旁支亲戚,还有那个野心勃勃的二叔顾建宏……每一个都是潜在的威胁。
夜,渐渐深了。公寓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汽车驶过的微弱声响。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珍重的吻,然后才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卧室。
顾家老宅。
静谧得像一座被时光遗忘的古堡。只有几盏昏黄的庭院灯,在寒冷的夜雾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那些盘虬卧龙般的百年古树的影子投射在青石板路上,显得有些阴森诡异。
顾沉的黑色牧马人无声地驶入雕花铁门,停在了主楼前的停车场。他熄了火,却没有立刻下车,只是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目光投向不远处那栋灯火通明的建筑。
顾沉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凛冽的夜风夹杂着潮湿的雾气扑面而来,让他原本就有些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他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那栋熟悉的建筑。
推开厚重的橡木雕花大门,温暖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檀香与书墨气息迎面扑来。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壁炉里跳跃的火焰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顾沉没有停留,径直走向二楼的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柔和的灯光。他轻轻叩了叩门。
“进来。”一个略带疲惫却依旧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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