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召元娘的死讯,冯牧之还有些回不过神,因着他仍是召元娘夫婿的身份,不能不过问。
召家给出的话是,召元娘身上染病,不治身亡。
这一说法,冯牧之自然是不信的,若染病症,召家不会不通知他,然而在这期间,他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再一听就是死讯。
下人为其敛衣时,他发现召元娘脖子上有勒痕,心里大致有了数。
召家亦是书香传世之家,必是召元娘回娘家后,仍不安分,同那和尚媾和,再加上她长久待在娘家,叫人起了疑心,最后事情败露。
而召家必不会让这种女儿有辱门楣,让她自行了断,又或是强行了结她的性命。
这一想法在冯牧之去静心寺探问过后,得到了印证,因为那个年轻和尚也死了。
话再说回,贺三郎从茶楼望向对面的小食肆,说道:“瞧着生意倒好,那女子好会招揽生意,你看……”
贺三郎拿下巴往外指了指,“哟!客满了。”
冯牧之转头去看,就见那小肆的老板娘笑着将才进去的一家三口送出来,递上一个四四方方的油纸包给那小丫头,不知说了什么,那家人笑了起来,小丫头迫不及待地拆开油纸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圆圆的像是酸梅的东西,放入嘴里。
他们观得,从小肆出来的客人,手里都会拿一个装着酸梅的纸包。
贺三郎瞧着有些意思,看似每个人吃得都挺开心,心里痒痒,建议道:“这新开的铺子,不如过两日咱们也去尝尝?”
冯牧之将眼收回,说道:“要去你去。”
贺三郎嘿笑一声,没再多说。
……
到了傍晚,天边的霞光还很亮眼,小肆闭了门板,因为当日准备的食材没了,众人回了宅子,忙碌了一天,各自散去。
陆铭章催她用饭,戴缨只顾伏在榻案后,翻看账本。
他不得不走到她的身侧,将账本抽出:“先吃饭。”
戴缨想要夺回,可一看陆铭章的脸色,熄了火:“好,好,我现在就吃。”
用饭期间,陆铭章说道:“明日我怕不能去店里,那边有点事情。”
今日小肆开店,他是抽出时间来的,戴缨心里隐约知道他在谋划着什么,只是并不清楚,他口中那个有点小钱,有点小权之人是元载。
“你去嘛,我这边人手够用。”戴缨说道,“因是才开张,等到盘顺了,该请人请人,慢慢就好了。”
次日一大早,戴缨起身自己给自己梳洗,引着归雁同陈左去了早市,买今日的食材。
……
罗扶皇宫前,军卫持戟而立,一马车行来,只在宫大门处稍停片刻,放了行。
那马车一路在甬道行驶,又绕到另一条宫道上,行了一程,直至后殿停下。
马车下来一人,整个人罩在斗篷里,接着殿前下来一宫监,引他进入殿中,然后带上殿门,退了出去。
陆铭章除去身上的斗篷,走到案前,向殿中人揖拜。
元昊示意不必,招手道:“晏清,你来,坐这儿。”
陆铭章上前,告了座。
接着,元昊叩了叩案上的舆图,并将它推到对面,问道:“打算如何助我?”
陆铭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往舆图看了一眼,目光在那些经络上一点点描摹,然后执笔将其中一处圈起:“同大衍开战,首战须大胜,方能挫其锐气。”
元昊点了点头,深以为是,近年罗扶连败,需得大胜方能扭转眼下局势,他们需得一场大胜,来鼓舞士气,振奋民心。
“继续。”元昊说道。
陆铭章点了点刚才圈住的地方:“大燕关,大衍的北境门户。”
不待陆铭章说完,元昊猛地抬头,语带惊疑:“攻打大燕关?”
“是。”相比元昊的大反应,陆铭章的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
元昊沉出一口气,轻笑一声:“晏清,你倒是帮我还是害我?”接着在舆图另两处点了点,“大燕关,小燕关,漠城,这三座城关互为掎角之势,最是难攻之地。”
陆铭章回看向元昊,声调平平:“越是难攻,越要攻下,方为大胜。”
元昊见他如此笃定的态度,让他继续说。
陆铭章说道:“确如陛下所言,大燕关关隘险固,若是强攻,代价太大。”
“想是晏清已有计策?”元昊来了兴致。
“三关成掎角之势,互围互合,然,其命脉在于对大燕关的补给,因大燕关地理的原因,另两个城关会向它运输补给,为防劫掠,一处遇袭,烽火传讯,另两镇及大燕关主力会即刻出兵,于半路险要之处设伏,合围劫掠之敌。”
陆铭章曾任大衍朝枢密使,边防的虚实、军队部署、后勤补给线……他的脑子就是整部国防档案。
萧岩怎么也没想到,罗扶会留陆铭章一命。
元昊听着,面上并不表露,可心里已经开始腾跃,他有预感,这一次,罗扶一定能打个翻身仗。
接着又听陆铭章说道:“此补给并非定期,而是看天行事,专择雾雨、风沙之日,甚至一夜之间分三批疾行,更关键的是,另两关的驻军会提前数日,以操练为名,向大燕关方向移动扎营,一旦运输队遇袭,这些前出的精锐与大燕关主力,可快速完成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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