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林小满冲过去,不顾危险,从尸体上拔出几支这样的箭矢,“磷火!燃烧会产生浓烈白烟!白烟在战场上比黑烟更显眼!”
“好!”赵琰立刻下令,“收集所有能产生浓烟的东西!湿柴、皮革、布料、油脂,还有那些磷火箭!快!”
幸存下来的将士们立刻行动起来,将一切可燃烧物堆到锅灶旁。林小满亲自操刀,她将收集到的湿柴、破皮甲陆续加入火中,顿时,一股浓烈的、粗大的黑色烟柱冲天而起,在灰暗的天空背景下异常醒目。
“黑烟,表示我们还在,但急需救援!”林小满紧盯着烟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城下的敌军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攻势更加猛烈。城墙多处告急。
“不行!黑烟可能被误解为普通炊烟或火灾!”林小满心焦如焚,她需要更明确的信号。她看向那几支磷火箭,一咬牙:“赌一把!石大哥,帮我!依次投入磷火箭,制造间断的白烟!三短一长!试试看!”
在赵琰和士卒的拼死掩护下,石猛冒着箭矢,将点燃的磷火箭依次投入火堆。顿时,一股股刺鼻的、苍白色的浓烟间歇性地喷涌而出,在黑烟的背景上,形成了三股短促、一股稍长的白烟序列!这个信号的含义是他们临时约定的:危急!速援!
信号发出去了,但有没有人看到?看到的人能否理解?一切都是未知数。守军只能一边继续浴血奋战,一边绝望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每一次白烟升起,林小满的心都随之揪紧。
突然,敌军阵营后方似乎传来一阵隐约的骚动,进攻的节奏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赵琰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厉声喝道:“兄弟们!援军可能到了!顶住!给老子顶住!”
这声呐喊如同强心剂,让濒临崩溃的守军再次爆发出吼声,竟然将一度攀上城头的敌军又硬生生打了下去!
然而,希望的火花刚刚燃起,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一名浑身是血的哨兵连滚带爬地冲上城头,声音带着哭腔:“王爷!不好了!叛军……叛军从西边地道挖通了!韩德海的亲卫队……杀进堡内了!”
几乎是同时,堡内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和激烈的兵刃交击声!后院起火!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赵琰脸色剧变,内外夹击,已是必死之局!他看了一眼身旁脸色煞白的林小满,眼中闪过决绝,一把将她推向石猛:“石猛!带她走!从东边密道突围!能走一个是一个!”
“不!我不走!”林小满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泪如雨下,“要死一起死!”
“听话!”赵琰怒吼,眼中是痛楚与不容置疑,“你得活着!把这里的真相带出去!”
就在这生离死别的瞬间,城外远方的地平线上,那片之前只是烟尘弥漫的区域,突然亮起了无数闪烁的寒光!紧接着,低沉雄浑的号角声穿透战场的喧嚣,清晰地传来——那不是北漠的牛角号,而是大靖军队独有的龙首号!
一面巨大的、明黄色的“李”字帅旗和皇家龙旗,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援军!真正的援军到了!而且是由皇帝亲派、打着李擎天旗号的中央禁军!
这一刻,城头残存的守军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绝处逢生的狂喜冲刷着疲惫的身心。
然而,赵琰和林小满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堡内叛军的喊杀声迅速逼近,显然是想在援军合围前,抢先拿下城头,尤其是拿下靖王赵琰!
一名叛军校尉带着数十名精锐,已经冲破内城防线,杀到了通往城头的阶梯口,狰狞的目光直接锁定了被众人护在中间的赵琰和林小满!
“保护王爷和林姑娘!”残存的守军嘶吼着迎了上去,做最后的搏杀。
赵琰将林小满护在身后,握紧了手中的剑,准备进行人生最后一场战斗。
林小满看着身后步步紧逼的叛军,又望向城外正在与北漠外围部队接战的援军帅旗,心中闪过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援军需要知道王爷的准确位置和堡内的险情!光靠烟雾不够具体!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口仍在冒烟的铁锅,以及旁边堆放的、包括磷火箭在内的杂七杂八的物品。情急之下,她看到了几面被丢弃的、沾满血污的不同颜色的军旗碎片(北漠的狼旗、叛军的韩字旗、以及靖军的残破龙旗)。
一个更明确、更疯狂的信号方案在她脑中成形!
“石大哥!把那些旗子!按顺序扔进火里!快!”她尖声喊道,同时自己扑向火堆,不顾灼热,将一块明黄色的龙旗碎片率先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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