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孩子怎么样了?”林晚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她最深的牵挂。
“好得很!”老陈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笑意,“小家伙虽然早产,但在保温箱里养得不错,各项指标都很稳定。护士说,小家伙能吃能睡,哭起来嗓门还挺大!医生说,再观察一两天,如果情况持续稳定,就能抱出来让你们看看了!”
能吃能睡……哭起来嗓门大……
简单的几个字,像最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病房里所有的阴霾和沉重!林晚的眼泪“唰”地一下又涌了出来,这次是纯粹的喜悦和激动!她想象着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生命,在保温箱里努力生长的样子,心软得一塌糊涂。
沈聿深紧握着她的手,眼中也闪烁着激动的泪光。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父亲”这个身份带来的巨大喜悦和责任。那个小小的生命,是他和晚晚爱情的结晶,是他们历经生死也要守护的未来!
赵慧兰更是激动得直接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汹涌而下,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孙子!她的孙子!平安健康!巨大的喜悦和更深的愧疚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太好了……太好了……”她喃喃自语,声音哽咽,看向林晚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卑微的祈求。
老陈看着眼前这三张被泪水打湿却洋溢着希望的脸,心头也涌上一股暖流。他站起身:“行了,消息带到。你们好好休息,尤其是你俩,”他指了指沈聿深和林晚,“伤筋动骨一百天,别不当回事。我先回局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
“老陈,慢走。”沈聿深郑重道。
“陈警官,您也多保重身体。”林晚也轻声叮嘱。
老陈点点头,目光最后扫过激动又局促的赵慧兰,没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悲伤和沉重被巨大的喜悦和期盼取代。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带,空气似乎都变得暖洋洋的。
“孩子……快能看到了……”林晚靠在床头,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温柔的弧度,眼中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她轻轻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曾孕育过那个小小的生命。
沈聿深握着她的手,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嗯,快能看到了。我们的孩子。”
赵慧兰站在几步之外,看着儿子儿媳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对新生儿的期盼和喜悦,看着他们之间自然流露的深情,再想想自己过去做的那些蠢事,悔恨和想要弥补的渴望如同烈火般灼烧着她。她鼓起勇气,往前挪了一小步,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和卑微的讨好:
“晚晚……聿深……孩子……孩子抱出来,肯定需要人精心照顾……我……我虽然以前糊涂,但照顾孩子……还是有经验的……我……”她急切地想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有用,却又怕说错话,显得语无伦次,眼神里充满了忐忑和期盼。
沈聿深和林晚对视了一眼。林晚看到了沈聿深眼中的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软化,也看到了赵慧兰那卑微到尘埃里的眼神。
过去的伤害无法一笔勾销,但这迟来的醒悟和此刻对孩子的真心期盼,也并非虚假。
林晚沉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回应赵慧兰的请求,只是目光柔和地看着沈聿深,轻声说:“等孩子抱出来……我们……一起看。”
这句话,像是一道微光,虽然没有明确应允,却也没有关上那扇门。给了赵慧兰一线卑微的希望,也给了所有人一个共同期盼的未来。
沈聿深握紧了林晚的手,用力点了点头:“好,一起看。”
赵慧兰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这次,是带着希望的泪水。她用力地点着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哽咽着:“好……好……一起看……一起看……”
病房里,阳光正好。新生的希望,如同窗外蓬勃的朝阳,驱散了漫长黑夜留下的最后一丝阴霾,温暖着劫后余生的人们。虽然伤痛犹在,前路或许仍有荆棘,但此刻,有彼此紧握的手,有对那个小生命的共同期盼,便足以支撑他们,勇敢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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