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梧桐路17号。
暮色完全笼罩了这栋被遗忘在时光角落的老宅。斑驳的院墙爬满了枯萎的藤蔓,锈迹斑斑的铁艺大门虚掩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小花园里杂草丛生,荒凉得令人心悸。空气里弥漫着灰尘、腐朽木头和淡淡铁锈的味道,与医院消毒水的刺鼻截然不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陈腐气息。
沈聿深将车停在远处阴影里,忍着后背伤口的抽痛,悄无声息地翻过低矮的院墙,如同敏捷的黑豹落地。他没有走正门,而是贴着墙根阴影,迅速绕到老宅侧面。一扇年久失修、木质腐朽的后窗,是他和林晚小时候偷溜出来玩的秘密通道。
他用力一撬,窗栓应声而断。推开积满厚厚灰尘的窗户,一股更加浓郁的霉味扑面而来。他屏住呼吸,侧身钻了进去。
屋内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勉强勾勒出客厅里蒙着白布的家具轮廓,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下飞舞。这里的时间仿佛停滞在林家搬走的那一刻。
沈聿深没有开灯,他记得阁楼的入口在哪儿——就在客厅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一扇不起眼的、刷着和墙壁同色油漆的小门。
他摸黑走上楼梯,木质的台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步都牵动着背后的伤口,冷汗浸湿了他的额发。他强忍着,来到拐角处,找到了那扇小门。门把手冰凉,落满了灰。他轻轻一拧——锁着。
没有犹豫,他再次拿出战术匕首,插入锁芯,凭借技巧和力量,几下便撬开了老旧的锁。
“嘎吱——”门被拉开,一股更加浓重、带着灰尘和鼠类排泄物气味的阴冷空气涌了出来。一条狭窄、陡峭的木梯向上延伸,消失在浓稠的黑暗中。
沈聿深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一束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飞舞的尘埃。他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吱呀作响的木梯,一步步向上。
阁楼空间低矮压抑,堆满了各种蒙尘的旧家具、箱子、破损的玩具,如同一个被时光遗忘的垃圾场。蜘蛛网像灰色的帷幔挂得到处都是。空气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
**东墙!**
沈聿深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阁楼只有一扇很小的气窗,微弱的光线勉强能辨认方向。他很快锁定了东面那堵墙。墙面斑驳,刷着早已褪色的灰绿色墙漆。
他举着手机,光束仔细地扫过墙面。灰尘太厚了,几乎看不出砖缝。他伸手,用手指在粗糙的墙面上摸索,拂去厚厚的积灰。
一块……两块……
指尖传来微弱的松动感!
第三块砖!
沈聿深的心跳陡然加速!他用力抹去那块砖及其周围的灰尘。在砖块边缘,果然隐约能看到一道极其细微的、用暗红色颜料描绘的线条——正是那个缩小版的船锚()标志!颜色已经非常黯淡,几乎与墙漆融为一体,若非刻意寻找,根本无法发现!
就是它!
沈聿深用匕首的刀尖小心翼翼地插入砖缝,轻轻撬动。砖块果然松动了!他不敢用蛮力,一点点地、耐心地将这块沉重的旧砖从墙洞里抽了出来。
一股更加陈腐的气息从墙洞中飘散出来。手机光束照进去,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空洞。
没有预想中的机关陷阱,也没有盒子。空洞里,只有一个用厚厚的、防潮防蛀的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形物体。
沈聿深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油纸包取了出来。入手沉甸甸的。他迅速退到阁楼中央相对空旷的地方,将油纸包放在一个还算稳固的旧木箱上。
一层层剥开已经泛黄变脆的油纸。里面露出的,是一个深棕色、皮质封面、边角磨损严重的硬壳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没有任何字迹。
沈聿深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不是文字,而是一张泛黄的黑白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美丽、气质温婉的女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站在老宅的花园里,笑容温柔而幸福。照片背后,用娟秀的字体写着:“慧兰与宝宝,满月留念”。
赵慧兰。沈聿深的母亲。照片上的婴儿。
沈聿深的心微微揪紧。他继续翻页。
后面几页,是温伯的笔迹!苍劲有力,记录着一些日常琐事和开支,看起来像是管家的工作日志。但翻到某一页时,内容陡然一变!
字迹变得异常潦草、用力,甚至有些扭曲,仿佛书写者内心充满了巨大的痛苦、挣扎和……某种决绝的决心!
**“198X年,冬月廿三。**
**慧兰临盆在即,沈家大宅上下忙碌。然天意弄人,沈家少爷(沈聿深之父)在外没在家!沈家血脉,马上就要诞生了!老爷(沈老爷子)忧心如焚,私下召我,老泪纵横……言道沈家马上就要有后了!嘱我……务必确保慧兰生下的是男丁!若……若是……则……则……”**
沈聿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预感到自己即将揭开一个何等可怕的秘密!他颤抖着手指,翻向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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