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那扇厚重的橡木大门缓缓地在林晚身后关闭,仿佛将她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门外,那刺眼的阳光和海风被无情地阻挡在外,室内的冷气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消毒水残留气味。
这股冷气让刚刚经历了室外混乱和疼痛的林晚不禁微微瑟缩了一下。她的身体有些虚弱,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经历中完全恢复过来。
而沈聿深则紧紧地抱着她,他的脚步显得异常沉稳。他赤着脚,脚底与光洁的地板接触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他都走得格外小心,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稍有不慎就会破碎。
他的脚底在地板上留下了淡淡的血痕和沙砾,那是他在沙滩上奔跑时留下的痕迹。然而,他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怀中的林晚身上,生怕自己的一个颠簸会让她感到不适。
林晚闭着眼,靠在他肩头,泪水已经止住,只剩下无声的疲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掌心伤口的刺痛一阵阵传来,膝盖和手肘的擦伤也火辣辣的,但这些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那片被真相撕裂的荒芜来得尖锐。
沈聿深将她轻轻放在主卧的床上。医生早已接到阿成的通知,提着医药箱等在一旁,脸色凝重。
“林小姐,让我看看伤口。”医生上前,声音放得极轻。
林晚没有抗拒,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摊开那只被沈聿深用衣摆草草包扎、已经渗出血迹的手掌。膝盖和手肘的擦伤也露了出来,沾着沙砾和尘土,看着触目惊心。
医生小心翼翼地拆开那临时包扎的布条,清理伤口,消毒,上药,再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好。处理膝盖和手肘的擦伤时,动作同样轻柔。整个过程,林晚都异常安静,没有喊疼,也没有再流泪,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已经抽离了身体。
沈聿深就站在床边,寸步不离,紧抿着唇,下颌线条绷得死紧。他看着医生处理那些伤口,看着林晚苍白安静的脸,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他脚底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渗着血丝,但他毫不在意。
处理好伤口,医生又给林晚注射了一针助眠和稳定情绪的药物。药效很快上来,林晚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依旧微微蹙着,带着化不开的愁绪。
医生收拾好东西,低声对沈聿深说:“沈先生,林小姐手上的伤口不深,按时换药就行。主要是情绪上的冲击太大,需要静养,尽量避免再受刺激。您…也处理一下脚上的伤吧。”他看了一眼沈聿深沾着血迹和沙砾的脚底。
沈聿深点点头,声音沙哑:“知道了,谢谢。”
医生和阿成等人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沈聿深和林晚。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安静的空间里投下几道光柱,能看到细小的尘埃在光中飞舞。
沈聿深在床边坐下,没有立刻处理自己的脚。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用指腹一点点抚平林晚微蹙的眉心。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
他看着她沉睡中依旧不安的睡颜,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心疼、自责、后怕,还有一丝…沉甸甸的无力感。他以为自己能替她挡住所有的风雨,却没想到,最深的伤,来自于被刻意掩埋的过去,来自于他自以为是的“保护”。
“对不起…晚晚…”他低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几不可闻,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深深的歉意。
他坐了许久,直到确认林晚睡得沉了些,呼吸也平稳下来。他才起身,走到浴室,用冷水冲洗掉脚底的沙砾和血迹。伤口被冷水刺激得生疼,他却像是感觉不到,只是面无表情地快速冲洗干净,扯过毛巾胡乱擦干,连药都没上,就赤着脚走了回来。
他没有再上床,而是沉默地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里,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抵着额头,仿佛一座疲惫而沉默的雕像。
时间一点点流逝,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林晚平稳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聿深放在旁边小几上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归零”加密频道的消息。
沈聿深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恢复了锐利,疲惫一扫而空。他迅速拿起手机解锁。
消息内容言简意赅:
**【目标地点三号废弃仓库(坐标XXX)初步探查完成。内部结构与林晚描述高度吻合(水泥地、斑驳墙皮、高处遗留有废弃灯泡接口)。发现一处角落地面有陈旧性暗色污渍(已采样送检)。未发现近期活动痕迹。】**
**【当年退休老法医接触成功。老人记忆清晰,对林晚母亲手腕伤痕印象深刻。他回忆,伤痕非绳索所致,更像是…某种金属手铐或类似束缚器械留下的环形压痕及摩擦伤。当年报告因‘避免家属二次伤害’为由,描述被模糊化。他保留了一份非正式的手绘草图(已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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