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切出一道金色的光带。谢怀蝶是在咖啡香里醒来的。
他眯着眼看了看床头闹钟——七点二十,比平时晚了一小时。昨晚折腾得有点晚,许知夏难得地没有准时叫他起床。
厨房传来细微的声响。谢怀蝶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蹭了蹭,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睡衣领口滑到肩头,露出锁骨上一小片暧昧的红痕,他低头看了看,耳根微热,把领口拉正了。
走到厨房门口,许知夏正背对着他煎蛋。白衬衫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肌肉。平底锅里的蛋滋滋作响,旁边的面包机“叮”一声弹出两片烤得恰到好处的全麦面包。
“醒了?”许知夏没回头,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咖啡在桌上,加了一勺奶,没放糖。”
谢怀蝶“嗯”了一声,走到餐桌前坐下。马克杯里的咖啡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一小碟切好的水果。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温度正好。
“今天上午没课?”许知夏端着盘子走过来,煎蛋、培根、烤面包,摆盘整齐得像餐厅出品。
“十点半有一节儿童创意课。”谢怀蝶叉起一块煎蛋,“下午成人油画班照常。”
许知夏在他对面坐下,拿起平板电脑查看日程:“我下午三点有个会,大概五点半结束。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谢怀蝶咬着面包,含糊地说。
“没有‘随便’这个选项。”许知夏抬眼看他,“火锅?日料?还是在家做?”
谢怀蝶想了想:“火锅吧。叫祁余他们一起?”
“好。”许知夏在平板上记下,“我订位置。”
早餐在安静中吃完,只有餐具轻碰的声响和偶尔的交谈。这样的早晨他们已经重复了无数次,却从不觉得单调。
八点整,许知夏收拾好餐具,拿起西装外套:“我走了。”
谢怀蝶点点头,继续慢吞吞地吃最后几口水果。
许知夏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在谢怀蝶额头上亲了一下:“别迟到。”
“知道了。”谢怀蝶推他,“快走。”
许知夏这才真的离开。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后,谢怀蝶继续坐了几分钟,把剩下的水果吃完,然后才起身收拾。
上午九点半,谢怀蝶到达画室。
“蝶·夏艺术空间”现在完全按照他的理念运行:没有刻板的课程大纲,没有必须完成的作品要求,只有“表达”这个唯一准则。墙上贴满了学生们的作品,风格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都能看出创作者的真实情绪。
“谢老师早!”前台的小助理林晓是美院大三的学生,来这里兼职,“今天上午是‘想象中的动物’主题课,材料都准备好了。”
“好。”谢怀蝶点点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更像一个工作室。墙上钉着各种灵感碎片:照片、剪报、树叶、布料样本...中央的大桌子上摊开着几本画册和未完成的素描。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把整个空间照得明亮温暖。
谢怀蝶在桌前坐下,翻开昨晚带回家的素描本。最新一页上画的是许知夏睡着的侧脸——昨晚那人先睡着了,谢怀蝶睡不着,就摸黑画了几笔。
他盯着画看了会儿,嘴角无意识地扬起。然后翻到新的一页,开始随手涂鸦。
十点半,儿童创意课准时开始。
今天来了八个孩子,年龄从五岁到八岁不等。谢怀蝶没有教他们“该怎么画”,只是展示了各种动物的图片,然后问:“如果你们可以创造一种新动物,它会是什么样子?会飞吗?有几条腿?喜欢吃什么?”
孩子们立刻叽叽喳喳讨论起来。一个小女孩举手:“我想要一只彩虹色的猫,会飞,吃星星!”
“那很棒。”谢怀蝶递给她一张纸,“把它画出来吧。”
另一个小男孩皱眉:“老师,我不会画彩虹猫...”
“没关系。”谢怀蝶蹲下来,和他平视,“先画一个猫的形状,然后用你喜欢的颜色涂满它。彩虹不一定要七种颜色,你的彩虹猫可以有八种,十种,或者只有两种——只要你喜欢。”
男孩眼睛一亮,抓起画笔就开始画。
谢怀蝶在各个孩子之间走动,不时给出简单的建议,但更多时候是鼓励:“这个想法很有趣”、“颜色搭配得很好”、“这只动物的表情很生动”。
一节课下来,每个孩子都完成了自己“想象中的动物”。有小女孩画的长着蝴蝶翅膀的兔子,有小男孩画的喷火龙,还有一个孩子画了一团说不出是什么但颜色绚烂的生物。
“大家画得都很好。”课程结束时,谢怀蝶说,“记住,艺术没有对错,只有‘是不是你想要的’。”
孩子们用力点头,小心地捧着自己的作品离开。
送走最后一个孩子,谢怀蝶回到画室,发现林晓正对着手机笑。
“怎么了?”他随口问。
“谢老师你看。”林晓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许知夏公司的公众号推送,“许总今天出席行业峰会,这张抓拍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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