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对!”
幽深的长廊上,苏荃驻足而立,眉心微动,金色的法眼骤然开启,目光如炬地投向后院,神色凝重。
四周,数百柄由真炁凝成的飞剑在他身侧流转不息,宛如灵蝶穿花,将黑暗中扑来的阴祟尽数斩落,寸寸化为灰烬。
草芦紧握手中宝剑,剑身金光流转,符文隐现,缓步靠近:“怎么了?”
“后院。”苏荃低声道,声音压得极沉,“我记得邹家安排了上百名家仆守在那里,即便先前鬼潮汹涌,他们也未曾现身迎敌。”
“可现在……整个后院,几乎感受不到一丝活人气息。”
他没说出口的是——那被封在祠堂深处的东西,恐怕已经脱困。
八卦封龙阵,已然崩解!
“现在什么时辰?”苏荃忽然问。
“刚入子时。”草芦答道。
子时,正是夜十一至凌晨一之间。
鬼王山每夜子时正刻开启,也就是说,距离真正开启,尚有一个时辰——不,只剩半个时辰。
尽管此刻邹府已近乎失守,但邹天广与邹天度仍在封印之中挣扎,只要再撑片刻,便有望脱困。
眼下唯一变数,便是这后院。
就在苏荃凝神戒备之际,一道刺目强光猛然自后院炸开。
轰隆——
整片高墙瞬间坍塌,尘烟翻涌,露出其内那座年久失修的古老祠堂。
尤其是那口青铜棺——
此刻,棺盖早已掀开,浓稠如墨的黑血正从中汩汩涌出,腥臭扑鼻,令人几欲作呕。
地面被浸染成一片漆黑,仿佛大地正在腐烂。
棺底处,九十九盏佛灯尽数熄灭,阴阳镜裂痕纵横,如同蛛网密布。
而最令苏荃心头一震的,是邹天岩。
这位老人遍体鳞伤,右臂不知所踪,左臂死死攥着残破长剑,腹部豁开一道骇人伤口,几乎将身躯撕成两半,鲜血淋漓。
邹天岩虽不及邹天广那般通天彻地,却也是地仙境的大能,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
此时的他,再无半分镇压鬼潮时的从容,脸上沟壑纵横,双目浑浊,满是惊惧与不可置信。
“你疯了不成!我是你族叔!”他嘶声怒吼,盯着祠堂深处,声音颤抖。
踏——踏——
脚步轻响,从祠堂内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一身猩红嫁衣,裙摆拖地,如同鲜血泼洒。
远方,苏荃瞳孔骤缩。
那是邹秋礼。
但她已非昔日模样——脸上爬满诡异黑纹,双眼全然漆黑,不见眼白,宛若深渊凝视。
她每走一步,脚下土地便如滴入浓墨,迅速蔓延出大片漆黑,仿佛大地在溃烂、在腐化。
黑血所过之处,数百具人形轮廓在其中扭曲挣扎,然而不过瞬息,便彻底溶解,融进那不断扩张的黑暗之中。
邹秋礼神情漠然,漆黑的眼眸中杀意凛冽。
她缓缓抬手,指尖直指邹天岩。
刹那间,黑血沸腾,化作无数漆黑触须,如毒蛇狂舞,直扑而去。
“破!”
邹天岩怒喝一声,调动全身真炁,凝聚出一柄千丈巨剑,挟雷霆之势劈下。
他似乎还想引动地脉之力——
可整座宅院的地表已被黑血覆盖,灵气断绝,地气无法呼应。
巨剑虽斩断数根触手,但断口处立刻再生,愈演愈烈。
就在此时,青铜棺剧烈震动,一条锁链猛然崩断,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抽在邹天岩胸口。
砰——
一声闷响,老人喷血倒飞,整个人如断线纸鸢,瞬间被轰出大宅之外,消失在夜色里。
邹秋礼缓缓转头,视线落在苏荃身上。
苏荃眯起双眼,双手微张,体内真炁涌动,准备同时召出夸娥与真君法剑。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只是淡淡扫了苏荃与草芦一眼,便收回目光,径直朝着宅外走去,仿佛他们不过是路边的枯叶。
“她还清醒。”苏荃低声开口,目光未移,“刚才那一眼,没有杀意。”
苏荃原本以为邹秋礼早已被后院封印之物彻底吞噬,可眼下看来,二者之间更像是共存于同一躯壳之中?
至少她尚能掌控自己的行动。
与此同时,邹天广与邹天度也暂且压下了外头汹涌的鬼潮,迅速退入屋内。
“秋礼!”
望着杀气逼人的邹秋礼,邹天广沉声喝道:“我让你修习那三卷秘术,不是为了让你对族人动手!”
邹秋礼冷笑一声,声音干涩而撕裂,竟同时传出两种语调——
一个是她原本的女声,另一个却是陌生男子的低吼。
两股声音交织缠绕,令人毛骨悚然:“可我……真的很想杀了你们。”
“若邹家从邙山消失,这些纷扰便也不会再有。”
显然,她的神志已被深深侵蚀。
“我们要插手吗?”草芦低声问。
“先看着。”苏荃目光未动,语气平静,“那种级别的冲突,不是我们能掺和的。
自保要紧。”
草芦深以为然,默默又往后挪了几步,离门口更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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