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之身的怒吼震得他耳膜生疼:“你若动用我力,神魂会被彻底吞噬!
你连苏青竹的心跳都护不住!“他却闭了眼,舌尖抵着虎牙,血腥气在齿间炸开的刹那,《斩我经》第三重的经文如滚雷炸响——”斩形我者,以身为炉,焚图成灰,方见真命。“
识海里的夜行图“轰”地烧了起来。
原本晦涩的星轨化作千万道流光,顺着他的经脉往天灵盖钻,每一道都像烧红的铁钎,在神魂上烙下剑眼的坐标。
他听见自己的骨骼发出细碎的爆响,左手按在归一剑柄上,剑鞘与断心玉的血纹共鸣,竟渗出滴滴金血——那是青霄剑派历代剑主以心血祭剑的印记。
“你疯了!”火判官的赤焰卷轴突然蜷起半寸,他后退半步,玄铁靴在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这个向来冷静如焚纸的幽烛盟使,此刻瞳孔缩成针尖,盯着萧云归周身腾起的星芒:“竟用神魂当熔炉......夜行图是地脉锁,你烧了它——”
“烧了它,九处剑眼才醒。”萧云归睁开眼,眼底映着识海的火光。
他拔剑半寸,归一剑嗡鸣如龙吟,剑尖所指之处,北边山坳突然腾起一道青色剑气,直贯苍穹;紧接着东边冰湖、南边枯林,一处接一处的地脉剑眼喷发,九道青光像九根天柱,将血月的赤芒撞得支离破碎。
“他们......看不见命线了!”小石头的尖叫混着剑气轰鸣炸响。
萧云归转头,正看见追来的幽烛盟喽啰们突然捂眼跪地,有的呕出黑血,有的攥着断裂的刀刃痛哭——他们曾靠观命线算尽天下,此刻命途却像被人撒了把碎星,再无半分清晰的轨迹。
识海里的喧嚣突然静了。
未来之身的青玉手臂不再翻涌,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竟浮起笑意:“你终于......学会用我了。”萧云归低头,归一剑的剑身映出两张脸——现世的他苍白如纸,唇角挂着血;镜中的他眉目如剑,青玉色的眼尾挑着星芒。
两双手同时按在剑柄上,他听见未来之身的声音混着剑鸣:“现在,看你怎么把这局,扳回来。”
断眉客突然扯他衣角。
萧云归低头,见那老贼正盯着南境方向,喉结动了动:“寒鸦堡的血光......散了。”他顺着望去,原本笼罩寒鸦堡的血月光柱果然扭曲成碎片,像被小孩揉皱的红绸。
可断眉客的手在抖,“可逆星阵还差最后一环......血月的根还扎在边荒底下,这火......”
“够了。”萧云归将归一剑完全抽出。
剑鸣震得周围积雪炸开,他望着九道仍在攀升的青色剑气,突然想起师尊说过的话:“剑眼醒时,便是困龙出渊日。”可此刻他的左臂已彻底透明,连星砂都开始消散——未来之身的力量正在与他融合,还是吞噬?
桥那头的火判官突然低笑。
萧云归转头,见那老贼的赤焰卷轴重新展开,火舌舔着他指尖:“就算你烧了夜行图,逆星阵未成闭环......”他的声音被风雪撕成碎片,可萧云归却听见了——血月之力仍在地下翻涌,像头被打疼却没死的恶兽,正磨着爪子等下一口。
归一剑的剑身突然发烫。
萧云归望着镜中两张重叠的脸,将断心玉按得更紧。
苏青竹的心跳声从怀里传来,与他的脉搏同频共振。
他想起雪地里那个塞给他热红薯的姑娘,想起小石头画在雪地上的歪扭剑痕,又想起断线傀最后塞进他怀里的密令——“青霄”二字上的血,还没凉透。
“不够。”他轻声说。
剑尖挑起一道星轨,指向第九处剑眼所在的方向——那里的剑气还弱着三分,像根随时会断的线。
风雪卷着血沫扑在他脸上。
萧云归踩着碎冰走向桥心,归一剑在头顶划出银弧。
他听见未来之身在识海低叹:“你要的从来不是救寒鸦堡......”
“我要的是,”他的声音混着剑鸣,穿透风雪,“让所有攥着我命途的手,都松开。”
九道剑气突然同时暴涨。
寒鸦堡方向传来百姓的欢呼,可萧云归却听见地底传来闷响——那是血月之力在翻涌,在寻找新的缺口。
他望着归一剑中两张重叠的脸,突然笑了。
“慢慢来。”他说,“这把火,才刚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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