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衍将匹诺康尼的开拓史讲完。
空气安静了片刻。
仿佛沉浸在那段一波三折的史诗叙事中。
遐蝶跪坐在陈星衍身侧，双手乖巧地放在膝上，粉紫色的长发垂落肩头，在这片无风之地中静谧如画。
她那双紫藤花般的眼眸微微低垂，似乎在脑海中细细勾勒着匹诺康尼开国者们的形象，许久，才轻轻吁出一口气，如梦初醒般的说道：
“真是一段……令人心折的故事啊，真想为哈努努先生和钟表匠先生写一篇同人诗。”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陈星衍，带着孩童般纯粹的好奇：“阁下，你们作为……嗯，‘玩家’时，所知晓的故事，都是这般波澜壮阔、动人心魄的吗？”
少女身上传来若有似无的馨香，像是月光下绽放的幽昙。
陈星衍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系统界面——那个代表遐蝶认同度的进度条，此刻正散发着柔和而圆满的金色光辉，稳稳地定格在【百分之百】。
百分之一百！
完！全！胜！利！
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一丝荒诞的“作弊”感交织着涌上心头。
他忍俊不禁，嘴角抽动了一下，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回应道：“别总叫‘阁下’了，听着怪生分的。叫我星衍就好。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朋友？”遐蝶微微一怔，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动人的绯红，如同初春的樱花晕染开来。
她似乎对这个称呼感到既新奇又有些无措，长长的睫毛扑闪着，避开了陈星衍的视线，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飘落：“好、好的……星衍……”
看着她这副羞怯又纯真的模样，陈星衍的内心瞬间发出一阵尖叫，然而他面上却稳如老狗，甚至刻意绷紧了表情，一本正经地回答起她的问题：
“咳，倒也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这么精彩。这得看执笔者的本事，编剧的笔力决定了故事的深度和感染力……”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也变得有些促狭，用一种让瑕蝶莫名感到熟悉的、带着强烈“审视”意味的目光看着她，“不过嘛……”
他拖长了语调，眼中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我敢拍着胸脯保证，你们所在的翁法罗斯，那里发生的一切，在整个游戏宇宙里，都算得上是最顶尖、最刻骨铭心的一批故事！”
“…是吗？”遐蝶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意乱，总觉得那眼神似曾相识……啊！那不正像是自己读到某个精彩绝伦的角色设定、或是一段令人心潮澎湃的幻想情节时，眼中流露出的、那种近乎狂热的专注和欣赏吗？
就在她心神微震的刹那。
“遐蝶姐——”陈星衍突然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唤，双手猛地前探，再次紧紧握住了遐蝶那双微凉的小手。
在少女瞬间瞪大的、写满惊愕的紫眸注视下，少年仿佛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一股脑地将前世网络上那些足以让任何网友脚趾抠地的“发癫文学”倾泻而出：
“我是遐蝶小姐的狗！”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冥河暗渡，紫蝶翩翩，死生璀璨，遐门永存！”
抑扬顿挫，情感饱满，甚至还带着点奇怪的咏叹调。
遐蝶：“……？？？
少女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绯红迅速升级为滚烫的深红，头顶仿佛真的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白气，整个人僵在原地，像一只被突如其来的私生饭吓懵了的、害怕无比的可爱明星。
虽然穿着鞋，但陈星衍猜测她现在一定尬的脚趾扣地吧？
回去后冥界会多出些违章建筑也说不定。
“噗……”看着少女这副“灵魂出窍”、脸红到快要爆炸的可爱模样，陈星衍绷不住笑出了声。
他见好就收，果断松开了手，目光却若有所思地再次飘向系统界面。
那【百分之百】的金色进度条，依旧稳固如初，纹丝不动，没有因为刚才那番堪称“精神污染”级别的“发癫”表演而出现丝毫下滑的迹象。
“原来如此……”陈星衍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和惊奇，“认同度一旦达到，就不会再降低了？这设定……岂不是意味着角色对我的‘好感度’或者说‘信任度’，只会单向累积，永不跌落？”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有了些大胆的想法，但随即又冷静下来。
一次越界，或许还能用“情绪激动”、“粉丝行为”来勉强解释。
但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测试底线”……那就不叫测试，叫纯纯的作死行为艺术了。
他可不想有朝一日，看到遐蝶那双纯净的紫眸里，映照出看生死仇敌般的冰冷目光。
银白色的空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只有遐蝶身上散发的“高温”仿佛还在无声地控诉着刚才的“暴行”。
陈星衍眼观鼻，鼻观心，耐心地等待着。
直到少女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滚烫的脸颊终于褪去了那层惊人的红晕，恢复了往日的白皙，眼神也重新聚焦，似乎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茫然和羞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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