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云显然不甘心，打破了沉默，追问：“没做好什么？沈老师不说清楚，大家会误会的。”
沈衣川没理她，只是拿起酒瓶，再次转动。这次的瓶口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晃晃悠悠地停下，刚好卡在他和温月眠中间。
“这算谁的？”陆星宇笑着问。
导演眼睛一亮：“算两人共同接受惩罚！大冒险——请你们俩对视一分钟，不许说话，不许笑，更不许躲开！”
【！！！导演你是魔鬼吗？！一分钟！我能看一百遍！】
【这绝对是故意的！我赌五毛他们会出事！】
苏曼云咬着后槽牙，死死盯着他们。
温月眠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她慢慢转过头，对上沈衣川的眼睛。他的瞳孔很深，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慌乱的、脸红的、眼眶微红的影子。
一秒，两秒，三秒……
餐厅里的喧闹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她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记忆突然闪回高三那年的元旦晚会，他们玩游戏输了，被要求对视十秒，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藏不住，吓得她落荒而逃。
十五秒，十六秒，十七秒……
沈衣川的目光从她的眼睛，滑到她微颤的睫毛，再到她紧抿的唇，最后又落回她的眼睛。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眼神里的克制渐渐崩塌，涌上来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像深冬的雪，积压了太久，终于要忍不住落下。
三十秒，三十一秒，三十二秒……
温月眠的呼吸越来越乱，她想躲开，却被他的目光牢牢锁住。他的眼神太烫，像带着温度的网，把她整个人都罩在里面，无处可逃。
她忽然想起分手那天，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眼里的情绪复杂得像团麻，她却没看懂那里面藏着的不舍。
五十秒，五十一秒，五十二秒……
沈衣川忽然微微倾身，靠近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刚才喝的红酒醇香，让人头晕目眩。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片浅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五十九秒，六十秒……
“时间到！”导演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温月眠猛地别过头，心脏像要跳出胸腔。
沈衣川却像没事人一样，拿起桌上的水杯，替她倒了半杯温水，推到她手边，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手背，温度烫得她猛地缩回手。
“喝点水。”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啊啊啊啊啊！最后那几秒！沈老师绝对想亲下去！】
【月眠的脸快红透了！她绝对心动了！】
【苏曼云的脸黑得像锅底！哈哈哈太解气了！】
【心疼我家姐姐。】
游戏还在继续，可温月眠已经没心思再看。她的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心跳乱得像团毛线。
沈衣川没再参与后面的游戏，只是偶尔替她挡掉递过来的酒，或者在她被问到刁钻问题时，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散场时，外面下起了小雨。周扬笑着推了沈衣川一把：“沈老师，绅士点，送月眠姐回去啊。”
沈衣川没说话，只是自然地拿起温月眠的外套，替她披上。指尖穿过她的发梢，带着点凉意，却让她的心跳再次失控。
“走吧。”他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两人并肩走在走廊里，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温月眠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苏曼云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背上，可她却不想再躲了。
“刚才……”她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却被他打断。
“眠眠，”沈衣川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走廊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对视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温月眠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时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了镜头前的克制，只有赤裸裸的期待和……一丝紧张。
“我在想……”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跟我表白的时候。”
沈衣川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点燃了漫天星辰。他忽然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我也是。”
他顿了顿，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那时候没敢告诉你，我从很久前跟你对视时在想……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地吻你。”
温月眠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一片空白。走廊的声控灯忽然灭了，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他的吻落下来时，她没有躲。
带着点红酒的醇香，带着点雪松的清冷，还有他隐忍了太久的温柔。温月眠闭上眼睛，感觉三年来所有的委屈、思念、不甘，都在这个吻里，被轻轻抚平了。
远处的餐厅里还传来喧闹的笑声，酒瓶转动的声音隐约可闻。但对走廊里的两个人来说，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还有这个吻，不像白天安全通道里的那个，这个带着点涩，又带着点甜，像极了他们兜兜转转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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