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洛的倒台和伏地魔灵魂的再次逃逸,像一块巨石投入霍格沃茨看似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官方说法是奇洛教授试图偷窃学校重要物品,在与斯内普教授的搏斗中被制服,现已移交魔法法律执行司。
关于后脑勺上那张脸的消息被严密封锁,只有极少数人知晓真相。
格兰芬多因为赫敏和罗恩的“英勇行为”(尽管他们只是被卷入并吓坏了)获得了大笔学院分,但这并不能完全驱散笼罩在城堡上空的疑云。
邓布利多在学期结束的晚宴上发表了讲话,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重申学校的安全,并缅怀了奇洛教授(“一位不幸误入歧途的年轻同事”),但许多敏锐的学生,尤其是斯莱特林们,都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哈利和德拉科像往常一样,冷静地旁观着这一切。
他们完美地扮演了“恰好在场、受到惊吓的一年级生”角色,应对了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几句简单的询问。
他们的说辞一致:担心朋友,跟着去看看,结果撞见了可怕的一幕。
斯内普教授阴沉地为他们作证,证实了他们“没有添乱”,这很大程度上打消了邓布利多更深层的疑虑,但校长那双锐利的蓝眼睛在看向哈利时,总会多停留片刻,仿佛在审视一层看不透的迷雾。
“他在怀疑。”一天晚上,在空无一人的天文塔上,哈利对德拉科说。夜风吹拂着他的黑发,城堡脚下黑湖的水面泛着粼粼月光。
“他当然在怀疑。”德拉科靠在冰凉的栏杆上,语气淡漠,“一个被分到斯莱特林的救世主,一个和救世主形影不离的马尔福,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最关键的地点?老蜜蜂要是连这都不怀疑,他就不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了。”
“但他没有证据。”哈利说。他们处理得很干净,所有的引导都是间接的,所有的行动都披着合理的外衣。
“他不需要证据,哈利。”德拉科转过头,灰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醒,“他只需要‘感觉’。感觉你偏离了他为你设定的轨道。这种感觉,比任何证据都更让他警惕。”
哈利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德拉科是对的。邓布利多就像一位高明的棋手,习惯于掌控全局。
而现在,棋盘上出现了他无法完全理解的变量。
“我们需要更小心。”哈利最终说道,“也更强大。”
学期的最后几天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度过。
考试结果公布,赫敏·格兰杰毫无悬念地获得了年级第一。哈利和德拉科的成绩也名列前茅,潘西·帕金森对此表示了些许酸意,但被德拉科三言两语打发掉了。
斯莱特林因为分数上的巨大优势,最终还是保住了冠军,但庆祝的气氛远不如往年热烈,仿佛大家都意识到,有比学院杯更重要的事情在发生。
离校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哈利在宿舍里整理行李。德拉科已经收拾好了他那些昂贵的袍子和用具,正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强力药剂》。
“暑假有什么计划,哈利?”德拉科头也不抬地问,“回那个……麻瓜的家里?”语气里的讽刺显而易见。
哈利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动作顿了顿。德思礼家……他几乎已经将那个地方遗忘在记忆的角落。
“我不会回去。”哈利的声音很平静。
德拉科终于从书页上抬起眼,挑了挑眉:“哦?那伟大的救世主打算去哪里流浪?对角巷破釜酒吧的客房?还是……”他拖长了调子,灰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期待的光芒。
哈利看向他,绿眸深邃:“我记得,我在马尔福庄园是有房间的。”
德拉科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但迅速用一声轻咳掩饰了过去,他站起身,走到哈利面前,伸出手,做出一个夸张的邀请姿势,“那么,哈利·波特先生,是否愿意赏光,驾临寒舍,共度一个……或许会相当有趣的暑假?”
哈利看着德拉科伸出的手,那只手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
他想起前世这只手曾颤抖着对他举起魔杖,想起它最后无力地垂落在血泊中。一种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混杂着愧疚、依赖,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占有欲。
他伸出手,握住了德拉科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真实而坚定。
“我的荣幸,马尔福少爷。”哈利轻声说,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德拉科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灿烂,用力握了握哈利的手:“很好。我这就写信给母亲,她一定……很高兴你能来马尔福庄园共度假期。”他松开手,转身去翻找信纸,脚步轻快。
哈利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那丝因为邓布利多的怀疑而产生的阴霾似乎消散了一些。马尔福庄园,那将是他新的战场,也是他暂时的……避难所。
霍格沃茨特快专列上,哈利和德拉科依旧坐在老地方。德拉科兴致勃勃地规划着暑假:带哈利参观马尔福家的藏书室、练习更高深的魔咒、或许还可以偷偷使用卢修斯的扫帚进行夜间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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