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明全面招供的消息传来时，江澈正站在指挥中心的走廊里，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出神。林砚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杯温热的咖啡，轻轻放在他面前的栏杆上：“李正明交代了所有事情，包括卡洛斯的交易地点和黑礁岛的防御部署，我们的联合行动方案可以最终确定了。”
江澈没有回头，只是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驱不散心头的沉郁。“我知道。”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林砚察觉到他的异常，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你在想什么？是在担心黑礁岛的突袭行动，还是……在想苏晴？”
江澈的身体微微一僵，终于转过头，看向林砚。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像是有什么秘密压抑了太久，终于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刻。“林砚，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关于我当年卧底瀚海重工的经历，还有……关于苏晴。”
林砚心中一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五年前，我被上级派往瀚海重工卧底，表面上是调查军工废料的非法处理，实际上，上级给我的秘密任务，是调查该公司与海外势力勾结的内幕。”江澈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段时光，“我化名‘陈默’，进入瀚海重工的生产车间工作，凭借之前在部队学到的技术，很快就获得了车间主任的信任，逐渐接触到了公司的核心业务。”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张诚和苏晴。”江澈的声音带着一丝缅怀，“张诚当时是瀚海重工的后勤主管，负责对接疗养院的物资供应，而苏晴是刚入职的实习生，被分配到研发部，跟着陈景明做实验。我们是在一次公司年会上认识的，张诚性格豪爽，苏晴则单纯善良，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一开始，我并没有把他们和我调查的案件联系起来。”江澈继续说道，“直到有一次，我在运输军工废料时，发现其中混入了一些标注着‘医疗实验废料’的容器，这些容器的目的地，正是疗养院。我开始怀疑瀚海重工可能在进行非法实验，于是暗中调查，逐渐发现了疗养院地下实验室的秘密。”
“而苏晴，她当时已经在陈景明的实验室工作了一段时间，逐渐察觉到实验的不对劲。”江澈的语气变得沉重，“她发现陈景明所谓的‘药物研发’，其实是在进行人体实验，而且实验体大多是孤儿院的孩子和底层民众。她的良知让她无法接受这一切，但她势单力薄，根本无法阻止，于是她想到了求助。”
“她为什么会求助你？”林砚问道。
“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看到我阻止了车间主任对一名受伤工人的压榨，她觉得我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江澈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有一天晚上，她偷偷找到我，把她发现的实验秘密告诉了我，希望我能帮助她揭露真相。我当时内心非常矛盾，一方面，她的遭遇让我非常同情，我想帮助她；另一方面，我的卧底任务还没有完成，上级反复强调不能暴露身份，不能干预其他案件。”
“所以你选择了隐瞒？”林砚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责备，只有理解。
“是的，我选择了隐瞒。”江澈的头低了下去，“我告诉苏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车间工人，没有能力帮助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先保护好自己。但我知道，这只是借口，我真正担心的是暴露身份，导致卧底任务失败。”
“但你并没有完全不管她，对吗？”林砚说道。
江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因为苏晴的背包里，有一个你当年送给她的军用打火机，她说那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送给她的，让她在遇到危险时可以用来求救。”林砚的声音很柔和，“而且张诚的日记里提到，有一个‘瀚海重工的好心人’一直在暗中帮助苏晴，给她传递消息，提醒她注意安全，那个人应该就是你。”
江澈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欣慰：“我确实没有完全不管她。在她告诉我实验秘密后，我暗中联系了张诚，因为我知道张诚是一个善良的人，而且他在公司的职位比我高，有能力保护苏晴。我告诉张诚，苏晴的处境很危险，让他尽量帮助她，张诚答应了我。”
“我还利用工作之便，给苏晴传递了一些实验的相关信息，让她了解实验的危险性，同时提醒她陈景明和李正明的阴谋。”江澈继续说道，“我送给她军用打火机，是因为那里面有一个微型定位器和信号发射器，我告诉她，如果遇到危险，就点燃打火机，我会收到信号，赶去救她。”
“那苏晴失踪的那天，你收到信号了吗？”林砚问道。
江澈的眼神变得痛苦：“收到了。五年前的那个雨夜，我正在车间加班，突然收到了打火机发出的求救信号。我立刻赶去信号所在地，也就是疗养院的地下实验室附近，但当我赶到时，只看到了一片混乱，实验室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几滴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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