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的指尖在手机屏上悬了三秒,才按下回拨键。
风从走廊尽头的窗缝挤进来,带着铁锈与旧木混合的气息,卷着她发尾扫过耳垂,微痒,像极了奶奶生前替她别碎发时指尖轻触的温度。
“林小姐?”
老苏女儿的声音带着医院特有的沉闷,混着远处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我爸今早突发心梗,进ICU前攥着我的手说……‘别让她重走许蔓的路’。”
手机“啪”地砸在墙上,塑料外壳撞击瓷砖发出清脆的裂响,反弹着跌进水池里,溅起几滴冰凉的水珠,打湿了她的脚背。
林昭昭蹲下身去捡,指节撞在瓷砖上生疼,那痛感顺着神经直窜脑门。
许蔓——那个曾被她当作职业偶像的女人,竟然也倒在了同一条路上?
记忆猛地翻涌起来,奶奶的旧笔记本里夹着张泛黄的剪报,纸页边缘已微微卷曲,标题是《天才心理师转型娱乐规划师:帮顶流定制完美人设》。
油墨早已褪色,可照片里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连耳坠上碎钻折射出的光斑,都和训练营墙上“金牌导师”海报里的许蔓一模一样。
“她当年也是白房子的志愿者。”
奶奶的批注突然在脑内炸响,字字如针,“理想主义者最锋利的刀,最后往往刺向自己。”
林昭昭猛地翻出帆布包最底层的皮质日记本,纸页在指尖簌簌作响,带着陈年纸张特有的干涩摩擦声,终于在1998年12月那页停住——“最可怕的不是谎言,是真心人学会了用真话骗人。”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后颈的旧疤开始发烫,仿佛有电流在皮下爬行。
原来李老师不是第一个,许蔓也不是最后一个。
那些被系统磨平棱角的“执行者”,何尝不是另一种被困在密室里的玩家?
“叮——”电梯提示音惊得她一颤,金属腔体里回荡着空洞的余音。
林昭昭抓起外套冲出去,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肩头,凉意渗进衣领。
她打了辆车直奔训练营——那里有太多名字挂在墙上,却没人记得它们背后的故事。
天还未亮,整栋楼静得像座坟墓,只有天台铁门挂着锈,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铁屑簌簌落下,在晨风中飘散。
李老师正倚着护栏看云,风掀起她米色西装的衣角,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和林昭昭在X32实验体档案里见过的病号服,是同一种蓝,那种浸透时光与漂洗次数的、近乎褪色的天空蓝。
“您教孩子藏情绪的时候,”
林昭昭的声音比风还轻,舌尖抵着上颚,几乎无声,“有没有想起自己哭着被拖出实验室的那天?”
李老师的肩膀猛地一震。
她转身时眼眶已经红了,左手无意识抚上耳后那粒蓝痣,触感粗糙而熟悉。
“我以为……我以为只要足够冷静,就能保护他们。”
她从西装内袋摸出个银色U盘,金属边缘被摩挲得发亮,掌心传来冰凉的重量,“这是所有‘情感置换教案’和家长签约录音。我知道总部在删数据……但这一份,我用的是90年代‘白房子’老系统的磁加密格式,他们的扫描仪读不出这种信号。”
林昭昭没接。
她指着李老师胸前的工牌:“您胸牌上的名字是‘李婉清’吗?”
“是。”李老师的喉结动了动,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实验体编号X32,十岁时被转去普通疗养院……是您奶奶签的交接单。”
“那您该用这个名字,亲手交出去。”
林昭昭握住她发抖的手,把U盘按回她掌心,皮肤相触的瞬间,能感受到对方掌纹里深埋的颤抖,“走出那个房间的钥匙,从来不在别人手里。”
那晚她们没再说什么,只是并肩坐到天明。
第二天清晨,礼堂的椅子已被早早占满。
次日家长会的礼堂坐得满满当当。
林昭昭站在最后一排,看着李老师走上讲台。
她今天没穿西装,白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松开着,像个终于能喘口气的人。
“我要播放一段录音。”
李老师点开投影仪,电流杂音里突然爆出女孩的哭嚎,尖锐而真实,“我不要打针!我不要变成没有情绪的机器!”
“这是我十岁时被淘汰的录音。”
她的声音在发抖,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他们说我共情过强不适合培养,可现在我才明白——所谓的‘适合’,不过是把人变成提线木偶。”
她抓起桌上的教案堆进铁桶,打火机的火苗窜起来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我们教孩子成为别人,是因为我们自己,也从未被允许做自己!”
李老师的眼泪滴在燃烧的纸页上,发出细微的“嗤”声,“我叫李婉清,今年三十七岁,我第一次为自己说话。”
“李老师!”
小雅的声音从第二排响起。
女孩抱着个皱巴巴的信封,发顶的呆毛被汗水黏成一撮,指尖微微发颤:“我不是酷girl,我是小雅。我想和你们说话,不是用模板,是用我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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